“阿弥陀佛!”王氏双手合十,止不住地庆幸道,“只要四少爷人没事就好了,提亲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关系!”
自家女儿翻过年也才十四岁,并不着急议亲出嫁。
张澜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劫,比什么都强!
黄宜安亦止不住地后怕,连连点头附和。
张溪见王氏和黄宜安母女二人如此通情达理,一心为张澜着想,心中十分感激。
等回了英国公府,少不得向英国公夫人言明此事,感叹道:“澜弟能得遇这般仁厚的岳家和妻子,真是一件幸事。”
英国公夫人亦含笑点头,欣慰道:“虽说这回是惊险了些,但好歹澜哥儿保住了性命,还立下了如此大功。等他从边关回来,少说也能升个从五品的武略将军。到时候婚事也能办得更风光体面一些,才不枉费黄家待他这般仁厚。”
张溪亦含笑点头。
……
十一月十六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一连好几日都雾蒙蒙的天空,终于放了晴,露出湛蓝高远的穹顶。
冬阳跃上树梢,明亮而和煦,播撒下金色的光芒,普照人间。
一大早的,黄家小院里就罕见地飞来两只喜鹊,落在光秃秃的碧梧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王氏仰头见了,和王婆子笑道:“冬日严寒,难得见到喜鹊。如今它们却成双成对地飞到咱家树上,可见是张四少爷身子大好了,这婚事啊,将近喽!”
王婆子笑道:“可不是嘛!这鹊登枝,喜事到!张四少爷说不准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两人正在说话间,见西厢的门开了,便相视一笑,默契地收住了话头,说起家常琐事来。
黄宜安虽然有主意、本事大,但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好当着她的面议论亲事呢。
“娘,栋哥儿呢?”黄宜安不知王氏和王婆子的议论,推门出去,笑问道,“他今日晨起的书还没有读呢!可别又是怕冷,偷偷躲回被窝里去了。”
王氏笑道:“在暖阁里看书呢。就是你昨儿个教的《千字文》。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读了有一会儿了。”
黄宜安笑道:“难得他这般刻苦!等晌午,我下厨给他做他最喜欢的煎饺饵。”
暖阁里的黄栋听见了,连忙高声应道:“我要吃一大盘!肉馅儿的!”
“好!你个小馋猫儿!”黄宜安朝暖阁的方向,撮手做喇叭状,脆声笑应道。
王氏和王婆子见状,也都笑了起来。
正在说笑间,只见黄伟满头大汗地匆忙跑了进来。
王氏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讶然问道:“你怎么才出门就又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黄伟气都没有喘匀,嘶哑着嗓子,连连摆手,急声催促道:“快!快!快!宣旨,宣旨的马上就要来了!快,快去准备香案接旨!”
黄宜安心底“轰”地一声,杏目圆瞪,双手攥紧了衣襟,几乎喘不上气来。
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