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宴饮欢乐,倒是忘了张维派人传信的事情了。
张圭在床边坐定。
片刻,进来两个短衣打扮的长随。
张圭见状一愣,旋即坐直了身子,皱眉问道:“究竟有何要事,张维竟然派了你们两个一同来传信?”
长随闻言,连忙回禀道:“启禀大人,这二人不是一同来的。早先来的是这个,他是刚刚到的。”
长随指点交代明白。
张维竟然一日之内连遣二人!
那事情估计不小。
张圭正色问道:“你们一个一个地说来。”
先到的那个长随上前一步,将怀中的书信双手呈上,低头回禀道:“冯公公命人模仿皇后娘娘手迹,将陛下诓骗到湖心亭,与郑家小姐私会,被陛下识破了,且人证物证俱全,如今冯公公人正被关在内狱。
“张大人想请问首辅大人,此事应该如何定夺?”
长随回禀完,张圭也看完了信,顿时大惊失色,竖眉问道:“这是何时的事情?为何不早一点来禀报?”
长随连忙躬身答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张大人得到消息之后,就忙着营救冯公公了,见营救无果,便又立刻命小人带了书信过来。可是……”
可是首辅大人忙着歌舞宴乐、幽会佳人,把他在茶房晾了大半天。
张圭皱眉,呵斥道:“你应该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为何不立刻来见我?”
长随不敢辩驳,连忙下跪请罪。
张圭自知是他自己先前大意轻率的缘故,自然也不好真的罚那个长随。
“你呢?你家大人已经派他来传了信,为何只隔了半日,便又派了你来?”张圭皱眉问后来的长随,语气十分不悦,心中忧虑更甚。
刚到的那个长随,闻言亦连忙从怀里掏出书信,双手奉上,回禀道:“小人前来,是为了朝堂有人弹劾冯公公一时。”
长随回禀时,张圭已经拆开了书信,相比起前一封的具体详细,这一封只有两行潦草的字——朝中诸公弹劾冯公公贪赃枉法等,证据确凿,群情涌涌,应当如何处置?
潦草凌乱的字迹、简短明白的话语,足见张维写信时着急,以及京中如今情势的危急。
张圭气得将两封书信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冷声笑道:“哼,本官离开京城不过两月余,就有人按捺不住了。若是本官再晚些回去,他们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来人!
备马!
通知下去所有人等,即刻赶回京师!”
“现在吗?”张圭的贴身长随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有些担忧地说道,“近日彤云密布,只怕风雪将至,且如今已经过了三更,实在是太晚了,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