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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狱里乱成一团。
黄宜安得到消息时,正和得宣进宫的张溪说起西北棉花售卖一事,闻言沉默片刻,唏嘘不语。
前世永昌伯夫人直到去世之前,一直都是永昌伯府说一不二的老太太,永昌伯府虽然日渐没落了,但是永昌伯夫人却始终派头十足;郑玉烟则六宫独宠,连带着郑家也鸡犬升天,别说子侄后辈了,就是郑承宪这个亲爹见了郑玉烟,也是三拜九叩的,十分恭敬。
反观今生……
黄宜安轻叹一口气。
想一想,还是她的家人真心疼爱着她,前世不因她失宠而怠慢疏远她,今生亦不曾因为她得宠而巴结奉承她,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不论得宠与否,自己始终都是那个在碧梧树下欢笑嬉闹的喜姐儿,之后才是与家族利益休戚相关的皇后。
作为家人,他们最关心不是她会给家族多大的荣耀,或是什么祸患,而是她过得好不好!
何其有幸,她生在和乐融融的黄家,而不是冰冷算计的永昌伯府或郑家。这样算起来,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比郑玉烟要幸福、幸运得多!
张溪见黄宜安感慨叹息,还以为她是在同情永昌伯夫人和郑玉烟二人的遭遇,瞪了她一眼,道:“你倒好心为她们叹息,却不知她们所犯之罪,祸及家族、牵累后世,永昌伯府和郑家能有人来骂她们一场,已经算是对得起她们的了!”
黄宜安知晓张溪这样高门大户人家的出来的,一向将家族责任与荣誉看到极重,要是英国公府出了这样的败家玩意儿,只怕张溪能直接上手收拾了。
“况且,她们联手愚弄陛下,盗用可是你的手稿,欲分的还是陛下对你的宠爱。我要是你,早就找个机会弄死她们了,哪有那闲工夫同情她们这两个祸害!”张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皱眉劝说道。
黄宜安感念张溪的好意,遂温声解释道:“我不是同情她们,只是感叹世态人情罢了。这样大的事情,且还是冯永亭出面安排的,永昌伯和郑承宪等人难道不知情,只由着女人当家作主吗?
“他们知道,但是为了那泼天的富贵,却还是将女人们推到了前线。如今事败了,他们这些当家老爷们不但不反省自己的过错,却将责任都推到了女人头上,妄图借此罪罚轻一些,实在是让人齿冷。”
张溪闻言,知道自己想岔了,爽快地向黄宜安道歉道:“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顿了顿,张溪又蹙眉叹息道:“你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呢?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这世上还少女人冲锋陷阵、男人躲在背后的坐享其成的例子吗?别的不说,就单说和亲的公主……
“唉……”
这个话题不宜深谈,张溪点到即止。
黄宜安也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吩咐红珠去内狱看着点,别让永昌伯府和郑家的人闹出乱子来,便专心和张溪说起西北棉花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