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张溪对李子桢一直都不冷不热的,就连新婚之夜过得也是平淡得乏善可陈。
直到有一次在校场,张溪弯弓搭箭,直中靶心。
李子桢在旁拍手称赞,神情与有荣焉。
张溪心头一动,扫视一圈,见校场并无其他人在,便故意将弓往李子桢手里一塞,扬眉挑衅道:“李家也是以武起家,公公威震辽东,敢不设城池而让敌人威风丧胆!你既是李家子弟,武艺肯定不差,你也来试试。”
张溪说这话的时候,以为李子桢必然骑射不精,只怕不脱靶都是难得了,更别说是射中靶心了。
毕竟,李家子弟个个英武不凡,李子桢的几位兄弟武艺皆是军中有名的,唯有李子桢显得平平无奇,无甚建树。
张溪忍了好几天,故意选在今天在校场上考校为难李子桢,一是因为怕自己再忍下去会当众失态,二是因为此时校场之上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李子桢要是真的出了丑,也传不到外边去。
可谁知李子桢非但没有窘迫地推脱,笑眯眯地就接过长弓,而且直接从箭囊里取了三支箭,全部搭在弦上,浑身的气质陡然一变,从文弱书生变成了威武将军。
正在喝水的张溪,见状惊得含了一嘴巴的茶水都忘记咽了,瞪大眼睛直盯着李子桢手里的弓箭看。
她在女子当中也算是武艺不俗了,当然一眼就看出来李子桢这拉弓搭箭的姿势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果然,李子桢瞄准靶心,手一松,尖利的破空之声响起,然后便是三声几乎分辨不出先后的箭中靶子的“笃笃笃”声。
张溪定睛看过去时,就见三支箭皆中靶心,分毫不差。
“好!……”
张溪忍不住鼓掌欢呼,却忘了自己嘴里还包了一嘴的茶水,瞬间都喷溢了出来,溅了她自己满身满脸的,别提有多狼狈了。
本想看李子桢窘迫出丑的张溪,这下自己倒先出了丑,不免十分羞窘。
李子桢却陡然间又变回了那个文弱书生,连忙拿帕子替张溪擦拭水渍,口中还忙不迭地关切道:“你没事吧?呛着了没有?”
张溪红着脸抢过帕子,胡乱擦干净了脸,便对李子桢抱拳道歉:“对不起,是我轻狂了,多谢你多日来的包容!”
李子桢看着面前羞窘却依旧飒爽的妻子,眉梢忍不住扬得老高。
不愧是他亲自选中的媳妇儿,就单冲这份勇于认错、磊落洒脱的气度,就让这世间多少女子望尘莫及!
李子桢没有趁势反击,以报连日来被冷落轻看之仇,反而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在张溪耳边呢喃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咱们这就回去,好好地把洞房补回来吧!”
张溪愕然瞪眼:“洞房?不早过去了吗?”
李子桢正色道:“敷衍了事,如何能算过去?我们……哎呀,疼!”
话没说完,就被张溪一脚踩在脚趾上,疼得龇牙咧嘴。
再抬头看时,就见张溪气冲冲地冲出了校场,可背影看着总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李子桢忍不住纵声大笑。
媳妇儿害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