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桢笑道:“今日我单独请大哥。”
说着话,执壶给李子松斟了满杯酒。
李子松环视一周,这才惊觉随从的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李子桢打发了出去。
李子松接过酒杯,挑眉问道:“哦?说吧,有什么事是我能听而别人不能听的?”
李子松虽然性情爽直,平日里都大大咧咧的,凡事很多过心,但是作为李家宗子,从小被精心教导,这点敏锐他还是有的。
李子桢笑捧了一句,道:“不愧是大哥!一眼就看穿了我!”
李子松“嘁”了声,笑道:“你就不用捧我了。要是你有心隐瞒,会让我看出来?咱家谁不知道,就数你鬼点子最多!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咱们兄弟之间无需客气!”
说完,李子松抓了把炒豆子,斜靠在椅背上,有一粒没一粒地往嘴里扔,等着李子桢开口。
李子桢起身,冲李子松郑重地抱拳施了一礼,坦诚道:“我想请大哥向父亲建言,帮张澜一把。”
李子松没有料到李子桢找他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一时愣住了,直愣愣地长着嘴巴,一粒炒豆恰好落了进去。
要不是李子松反应快,赶紧坐直身子给嘎嘣嘎嘣咬碎吃了,这回非得呛着不行。
李子桢见状,赶紧斟了杯茶递了过去,口中关切道:“大哥你没事儿吧?快喝口水!”
李子桢接过茶盏,一边吹凉一边吸溜了几口,等到嘴里炒豆的残渣冲干净了,这才问道:“你怎么突然提起此事?是为了三弟妹吗?”
自家对此早就摆明了态度——保持中立、两不得罪,李子桢作为天子近臣,肯定早就被父亲警告过了。
可李子桢还是求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不是听了张溪的劝说,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李子桢坦诚答道:“是,却并不全是。”
李子松一挑眉,问道:“哦?此话何解?”
李子桢答道:“我确实每日看着娘子为此事烦忧,很是心疼,所以才来找大哥帮忙的——大哥你也知道,父亲一向主意坚定,小辈里也就你的话他能听进一二了。”
李子松闻言,连忙劝道:“父亲对兄弟们一向是一视同仁的……”
李子桢笑着打断李子松的话,道:“大哥放心,我说这话并没有其他意思。父亲爱护、兄弟齐心,这些我都知道的!”
李子松点点头。
李子桢便接着说道:“可是,我想帮张澜、帮英国公府,却不仅仅是为了娘子。
“兄长也知道,当初父亲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是因为英国公府是与大齐同立的唯一的开国功勋,历来深得君王的信任和倚重,若是能与他家结亲,咱们家定能更上一层楼的。
“可既然是姻亲,那不就不能只想着从别人那里得到好处,还得尽姻亲应尽的责任。如今英国公府正是需要咱们家帮助的时候,咱们家却避之唯恐不及,这让英国公府、让天下人怎么看?
“——如今,可不是当初马上打天下的时候了,好声望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和军功同样重要。
“再者说了,英国公府背后站着的是谁?那可是陛下!咱们家以为的两不相帮,在陛下眼里可就是自私自利、不尽心于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