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长一看木门自动关闭,禁不住浑身一个哆嗦,忙不迭伸手去扯门,只见他弓着背,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然而那门却好像外面被锁死了,任他如何努力,却怎么也打不开。
“这,这可如何是好?”
黑暗中,我听见马队长声音颤抖地问道。师兄却没有理会他,攥住手电筒,借着那一抹令人心安的白光,慢慢地朝着声音来源处走去。
我想师兄果然不愧“李大胆”的称号,这种紧要关头,居然还能够保持镇定自若,心中不禁升起了一抹钦佩之情。
“呜呜儿――”
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在黑暗深处响了起来,我赶紧跟上师兄,同时感觉手臂突然被人死死拽住,回头一看,嘿,居然是马队长!这个家伙,刚才还在师父他老人家面前大言不惭,强调自己的作风如何如何硬朗,子弹如何如何强横,眼下却成了一只受惊的小鹿,简直比女人还善变。
铺子并不是很大,却乱七八糟摆满了一些制作棺材的木料和碎屑,以及几个半成品棺材,至于那个诡异的啼哭声,则是从左边的墙角一排靠在墙上的木板后面传来的。我们循着师兄照出的电光,慢慢地接近它,只觉得那声音阴惨惨的,叫得让人心慌意乱。
那只不过是几米的距离,我们倒感觉走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直到挨近那木板,师兄突然猛地大喝一声,同时手电筒往里一照,只瞧见一双幽幽的蓝眼睛正眯缝着打量我们。同时一个黑影迅速掠过我们的视线,两三下就爬上了房梁,从窗户钻了出去。
我们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嗨,原来只不过是一只叫春的黑猫罢了。
“嘿,我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呢,妈的,原来是条夜猫子!”
马队长说这话明显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不对呀,”师兄突然嘀咕道,“你不是说王老板已经被碎尸了吗,就算他的尸块莫名其妙到了厨房的锅里,那么这儿应该会有血迹啊?可是我刚刚经过的时候特别留意了每一副棺材,压根儿没看见半点血迹,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马队长一听,抓住我的那只手又开始抖了起来,我听见他用一种疑问的口气颤抖地说:“哪能啊?弟兄们都看见了!难不成――”
话到此处,马队长竟然抖得更厉害了,害得我受他影响,心里也开始发毛。
不过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忙说:“应该不是幻觉,我记得刚才师父跟他们纠缠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有一副棺材边上洒满了血迹,我还是杀猪的时候才见过那么多血呢,不知道是不是人血――师兄你难道没看见吗?”
“我当时只顾着听他们和师父纠缠,也没往里边看呀。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和马队长不约而同地追问道,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听见黑暗中师兄声音低沉地说:“难不成是‘鬼幻术’?”
我一听,整颗心顿时跌落了谷底,只想着马上撒腿逃跑,也甭管救不救人了,小命要紧!
这“鬼幻术”可是非比寻常,外行人听来倒也没什么,只认为是一些小鬼作祟,耍得一些鬼把戏罢了。然而我却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我曾经不止一次听师父说过,那种怨气特别重的厉鬼,在至阴之地沉积了多年,慢慢地提升到某种程度,便可利用幻术,杀人于无形之中,通俗点讲,就是你三更半夜猛地听见异动,于是爬起床查看,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上又疼又痒,下意识地去照镜子,这时候,你就会发现镜子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血淋淋的脸,皮肉都被撕裂开了,你吓得惊恐万状,以为那是自己的脸,其实一开始都是幻觉,当你由于过度惊吓而达到一种极其恐惧的状态,这时候你体内的三味真火便完全熄灭了,因为你已经对鬼的存在深信不疑了,因而身体内的阳气也顿时达到最低谷。隐藏于无形之中的厉鬼便会趁机取你性命。甚至啃食你的皮肉!
师父他老人家曾经告诫过我,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应当立即咬破手指,把血涂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磕头道歉,否则不仅自己会无端惨死,而且还有可能祸及家人和子孙后代。
师父说那种厉鬼一定死得非常惨,怨气特别重,而且都是死了十年以上,达到了一定道行,才能够破除一般法器,使用“鬼幻术”,杀死仇敌。尽管如此,他还是阴魂不散,到处害人,因为错过了进入地府的时辰,他们便成了孤魂野鬼,只得四处飘荡,就好像一个愤世妒俗的人,稍有不满,便会大开杀戒!
看见师兄根本无动于衷,我顿时慌了神,忙凑到师兄耳旁,压低语气道:“咱们还不快跑?要是惹怒了那东西,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