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血腥的发现,我和师兄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颗血淋淋的心脏红扑扑的,甚至还在不断地从心室里溢出一股一股暗红色的鲜血来。那种对于视觉的冲击力是不可想象的,唯有身临其境之人才能充分体会得到。我突然察觉自己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了,手电筒的白色光晕映照在那颗**裸的血糊糊的东西上面,我当即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轮廓,难不成,这颗心脏是马队长他儿子的?
四周黑暗而静谧,乱坟岗是一处没有管理者的墓葬群,凡是那些死得惨的哥们姐妹,都是被胡乱地安葬于此;这个山坳又是阴气旺盛的地方,再加上那些冤魂的怨气,相互交错,就连白日里,也很少有人涉足。常常有传闻说这儿闹鬼,也有的人甚至从乱坟岗回来以后居然一病不起,声称自己看见了一个血淋淋的红鬼!不过这些均属谣传,我是一个注重实际的人,始终坚信一条原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也许是由于地理位置特殊的缘故,这个山坳夹杂在两座大山之间,常有一阵阵剧烈的穿堂风横扫而过,有时候风速甚至可达8级以上!所以这儿也被称为“风堂子”。
我俩站在马队长身后,心想待他自己哭一哭罢,儿子的心脏都被人给掏出来了,谁又能够保持镇定呢?
然而这个时候,师兄却不识时务地拍了拍马队长的肩膀,我正要阻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师兄冷冷说道:
“这个,不是你儿子!”
“哦?”马队长猛地回头,望向师兄,眼神中射出一抹极其渴望的亮光。我当即就想,师兄这次的玩笑可是开得过火了,若是为了安慰马队长,何必说出这么离谱的谎言呢?
师兄看了眼石台上本用来放祭品的地方,这会儿居然摊着这么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可谓对于死者之大不敬呀。不过师兄倒也没有什么惊讶的举动,他是胆大包天的角色,从来不晓得害怕是什么。
“你看这颗心,”师兄指着那颗东西幽幽地说道,“它的大小根本与你儿子的年龄不相符合嘛!”
“你见过心脏吗?你怎么知道每个年龄段的心脏有多大呀?”我不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马队长仍然激动地望着师兄,当我说出反驳意见时,他居然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似乎对于我的多嘴怀恨在心。可是我毕竟尊重事实,师兄的底子,我大概还是知道的。
“这――”师兄开始犹豫起来,“我应该见过!至少在我的记忆中,隐藏着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师兄说得很肯定,可是我压根儿不敢相信,单凭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又能说明什么呢,于是我又把胸中的困惑说了出来:“师兄,你的话太片面了――”
师兄没有再理会我,而是自顾自朝前跨了一步,继而转向那块白森森的墓碑,用手电细心地照了一遍,突然脸色一沉,疑惑道:“咦?马队长,你快看,这墓主人你认识么?”
我率先反应过来,循着师兄手电照耀的墓碑一眼望去,只见那块白色的石碑上仅仅用刻刀开凿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张老八”。石碑的其余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字迹,来说明墓主人的身份。我想这大概是一个非正常死亡的孤儿,生前没有父母亲戚或者朋友,死了之后,只是民政局出于人道主义,才把他给安葬了,又不知道其真实姓名,只好刻了一个外号称谓。
转念又想:马队长怎么会认识这号人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马队长低头瞧了一瞧,突然露出一副极度惊惧的神情,只见他浑身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一只颤抖的手指着白森森的墓碑,嗓音中明显充满了恐惧:
“啊?居然是,是他!”
“你认识他?”一听马队长说出如此反常的话语,我诧异无比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