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我自己处于昏迷的状态中,处于神游的梦境中,那股子撕心裂肺地疼痛好像一直跟着我,一直不让我得到安宁,我或许逃不过这一劫难了,被尖利的爪子开肠破肚,鲜血淋漓,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我怎可能生还?
恍惚中,四周全是一片大雾弥漫,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我的身体,我甚至看不清脚下的路,也看不清头顶的天,我漫无目的地朝前迈步,满脑子都在想:我这是沦入地狱了么?怎么会呢?凭心而论,我生前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应该被黑白无常勾入地狱啊?再怎么着,也得安排一个天堂的末班车呀?
我行走在苍茫的虚无中,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疲倦地走呀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中,不知怎么搞的,头顶突然射来一抹极其刺眼的红光,我眯缝着眼睛,却听见天穹之上传来一阵非常遥远的声音:
“醒了!他醒了!”
声音过后,红光突然从天穹挪开,消失不见了。然而,当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房间白色的天花板。
与此同时,腹部的疼痛感也随之袭来,我心中困惑:我还没有死吗?我这是在哪儿?
我努力移动脑袋,同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握住我,一张刀削般完美的脸庞出现在我面前,愁容中透出一种异域风情,记忆的碎片突然在我脑中相互拼接,我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人儿正是我的朋友苏琳!
天哪!我真的还没有死吗?我又活过来了?可我这是在哪儿?
我看清楚了,我躺在一张床上,我的腹部被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J博士弯腰站在我的右边,正拿着一只能够射出红光的仪器,观察我的眼睛。苏琳的身后坐着几个人,有师兄,苗嫂子,还有一脸兴奋的刘昭,以及那个神秘的银面人;角落里,苏雪满脸惆怅地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深切的自责。
这是一个三十平米的小房间,灯光昏暗,房门紧闭,由于光线不足,我只能够勉强看清楚房间内部的构造和景物,玻璃窗外一片漆黑。
“龙泉,你感觉怎么样?”
苏琳仍然紧握住我的手,表情中充满了焦虑,我想告诉她我没有事儿,还想问她我们这是在哪儿,可是当我开口的时候,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喉咙里面彷佛卡了一只网球,根本发不出声音!
我一下子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话?我倔强地扭动身体,拼了命地想要说出一句话。
这时候,一旁的J博士停止了对我的观察,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听他说道:
“别动!听着,你还太虚弱,再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我骤然发现,就在我的床边,还平行摆放着另一张床,师父正双目紧闭,表情安详地睡在上面。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不管我们身在何处,至少大家都没事。
忽然间,听见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我看见师兄非常警觉地走到了门边,轻轻地问了声:
“谁?”
“是我,贝利――”
门外传来了一句蹩脚的中文。师兄呼了口气,从上到下,打开了好几道门闩,这才拉开了沉重的铁门,发出一阵尖锐地“吱嘎”声。
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青年猛地蹿了进来,正是一脸慌张的贝利。师兄把门锁好,只见贝利急匆匆走向J博士,语气慌张道:
“没办法,外面太乱了,所有的通讯设备完全失灵,和我一块出去的几名警官,都被咬了――”
又听见J博士怒不可遏地说道:
“哦不!我们必须与外界取得联系,我们呆在这里,迟早都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