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度的荣宠,在皇宫就堪比一记猛烈的毒药。
在左枭冥八岁时,坊间开始传出慕容舒乐假身份的流言,说她是那个禁忌之地的不祥之人。几乎是一夜之间流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而年幼的左枭冥则是成了众矢之的。
甚至霍家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甚至更有愚民直接扛起了斧头和铁锹,浩浩荡荡的要创皇陵刨坟。
幸好霍家老大霍文韬及时率领禁军拦截了下来。
不过流言却始终无法制止,对于那个传言中的禁忌之地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共同的敌对心情,随便拉个人都会同仇敌忾。
而那些人更是直接把今年来的收成不好、家里死了老人、出了意外全都算在了那早已香消玉殒的无辜女子身上,继而直接引渡到慕容舒乐的孩子------左枭冥身上。
最后,在一个雨夜,左枭冥与霍家商量,把慕容舒乐的尸体搬出了皇陵,迁到了北边一座荒山上。
唯一庆幸的就是,那里的风景不是太过萧瑟。
可怜文帝错了一辈子,到最后连自己最爱的人的尸体都留不住。
而左枭冥也因为后来那些人的不依不饶,直接请命去了边疆。
他们说他不详,说他娘亲带来了灾难,那他就亲手来挽回这一切。
而自那之后,左枭冥进入了军营,一次又一次的浴血奋战,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号角,每一次的成功都是证明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
而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凭着显赫的战功,以及时间的洗刷,那些陈旧的流言再也翻腾不起浪花。
在左枭冥回去的第一年,也彻彻底底的追查了一番,找到了当年那些散播谣言的人,高调的处理干净后,这件事才算是彻底的拉下了帷幕。
只是在文帝提出想要把慕容舒乐的墓迁回皇陵时,被左枭冥拒绝,甚至文帝都不知道当初左枭冥把慕容舒乐的尸身埋到了那里,只能靠着那一副画像终日思念。
而他们唯一的孩子也是常年在外,在为慕容舒乐正名之后左枭冥几乎是一天都没有多待,又回了军营。
在他回来的日子也是住在霍府,也只是在汇报情况时,与文帝见了几面,不过却是冷冰冰的。
而文帝也只能苦笑,这些都是他该受的……
……
……
回到现场。
对于这种场面,其实很多人都是心有所思,总归都是不好的回忆。
无论是对此不住皱眉的白兮兮、夏凌烟,还是面无表情的莫邵华、云逸凡,都是深处漩涡的人,他们内心的苦涩又岂是三言两语说的完的。
“事情已经明了,这次的游菊会就散了吧。”最先说话的竟然是莫绍华。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莫邵华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白笙笙看了一眼白兮兮,见她点头,迈着步子追上了莫邵华。
而云逸凡在吩咐了侍从一声后也转身走了。
左枭冥的心情也是很闷,直接拉了白兮兮,运着轻功走了。
左泽月见此,也带着元宝率先离开。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几个人物都相继离开,而宁虞玥是彻底的被忽略了,不过对于这种突发情况她也无法,更何况第一公子和少东家都说了散场,那这游菊会也没了意义。
夏凌烟沉默不语,随着众人一同离开,身旁的夏子鸢说了什么,她也丝毫没有听到。
很奇怪的,在所有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时,游菊会就这样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残会。
而至于那白脸书生和紫衣女子,更是被所有人遗忘,主事儿的都走了,那四个压制人的御林军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折中,把人扣了起来,等哪位大人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处理。
回去的路上,夏凌烟一言不发想着什么,而夏子鸢本来是想着问问她莫邵华是什么情况,在对此询问无果之后,也不在说话。
到了太尉府,夏凌烟直接回了房,遣退了下人,一个人躺在了床上。
其实夏子鸢的问话,她听到了,只是并不想回答。
而她的心里其实有很肯定的答案,莫邵华也是个和她一样的可怜人罢了。
一个被所有人仰视的角色,又怎么会轻松……
……
……
“邵华爹爹。”白笙笙软软的叫了一声莫邵华,虽然他年龄小,但是刚刚那些他也算是过来人,虽然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计事能力,但是白憬宸告诉了他很多,再加上当初他刚到私塾后也曾受过那些恶语攻击,后来在白帝的干预下,那些人就仿佛是换了个人,恨不得整个人巴到他身上,所以对于这种趋炎附势的墙头草,白笙笙在四岁就体验过。
只是或许小孩子想的都比较简单,有或许是经历少的缘故,他并没有莫邵华和左枭冥他们的反应大。
耳边是熟悉的清脆的声音,是他这一个月来最熟悉的。
本来只是一时的兴趣,最后却成了割舍不下。
莫绍华没有说话,漂亮的脸出现了往日里极少见的忧郁,抬手摸了摸白笙笙的头顶。
“邵华爹爹,你这样就不好看了。”白笙笙爬上椅子,在桌子上半跪着,与桌边的莫邵华保持平衡。
“呵!”见白笙笙这样,莫邵华不由得笑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安慰人说他不好看的。
莫绍话笑着抱着白笙笙到他怀里。
“这就对了嘛!现在,邵华爹爹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笙笙说。”说罢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还小。”
“不小,说说吧,娘亲说,不开心就要说出来,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听到这话,虽然对方是个小孩子,可是莫绍华竟然升起了一股想要一吐为快的欲望。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