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灸只得后退,目光时刻都没有离开花满楼。
“哎呀,这多年不见,师兄倒是变得温柔了许多。”人衣撇嘴说着,看着身边垂首的花满楼不由得带上了另一丝情绪,转而回首直视唐灸,勾唇说道:“还是……只对这一人特殊呢?”
“你就是要说这些吗?”唐灸默然不答,衣袍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
“只是个人问题,当然师兄要是不回答也是可以的。”说的是这般话,人衣的手却危险的搭在了花满楼的皮肤上,“我可是要听真话的。”
“……”唐灸沉默。
人衣却是黑了脸,藏着刀刃的指腹按下,缓缓滑下,锋利的刀刃利落的划破皮肤,瞬间蜿蜒出了一道血迹,黏腻的沾染了人衣的手指。
“住手。”唐灸怒火中烧,真是恨不得立马上前,现在他是切身感受到了那日白兮兮和叶鑫焱的感受了。
“那就快说,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大,不要逼我。”人衣也不在温声和气,咬牙说道,手下力道猛的加重,花满楼的伤口愈发大了。
“是!”唐灸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事到如今他只想花满楼好好的,什么都不顾,他只知道看着他那般样子,他的心似乎也是一般承受着相同的痛苦。
曾经朦胧的情感,却在现在暴露的无比清晰,世俗也罢,伦理也罢,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心痛如麻。
“师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人衣大睁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唐灸,本来他只是一句笑言,那想唐灸会这般回答,而且还是情真意切,让他无法接受。
“我当然知道,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清楚明白了。”唐灸淡笑着,目光灼灼的看着花满楼。
“你……”人衣语塞,眯眼看着唐灸,突然的笑了,刺耳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山顶。
偏偏即便是大笑,人衣的手也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让唐灸无从下手。
总算,人衣笑的心满意足了,脸上的伤疤带起吓人的弧度,阴厉的眼眸看着唐灸:“师兄倒是不走寻常路,只是,怕是师兄会失望了。毕竟你们两个我是注定要带走一个的。”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唐灸说道。
“啧啧啧,那我们不如换个话题吧!”人衣转了转身子,换了个方便的姿势,仿佛是要刺激唐灸一般,在知道了唐灸的心思更加的放肆了。
枯木的粗栎的手攀上花满楼的肩头,拽了他本就单薄的衣衫,扣着他的肩让花满楼半靠在他的身上,那处被抓过的肩头瞬间多了几道红痕,可见人衣用了多大的力道。
“比如……当年神医谷被毁的事!”人衣不紧不慢的说着,看着唐灸着急,更是恶劣的扯着嘴角。
“说。”唐灸咽了一口气,闭眼冷静了两秒随后说道。
“师兄何必紧张呢!当年的事你不是也调查了许久么?该查的不该查的,你知道不是也很多吗?……甚至是现在都怀疑到了我的身上?”人衣挑眉,轻笑着看着唐灸。
“不错,我是怀疑你……”唐灸冷声说着,却蓦的被人衣拦下了话头。
“不错呢!还真的是我做的。”人衣笑的戏谑,狰狞的面庞宛若一个咆哮的怪物。
“你说什么!”唐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坏来表示了,简直是要原地爆了。
“师兄不是听到了吗?我说当年毁了神医谷的是我呢!”人衣饶有兴致的享受着唐灸目眦尽裂的样子,极大的愉悦着他的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唐灸不相信,绕是现在的人衣做的在过分,绕是他也曾在知道他的存在后怀疑过他,却也不敢相信,那年的事会与人衣有关,十一年前,人衣也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不说老谷主还是人衣的师父,他又为何会去毁了神医谷……
“怎么不可能呢?我记得师父可也是死在我手里的呢!”人衣似乎是嫌爆料不够彻底,索性把最后的大消息也说了出来。
“怎么会,你怎么……你怎么可以……他是师父啊!是养了你三年的师父,你怎么可以……整整三年的感情……”唐灸跪倒在地,他如何能想到,他找了那么多年的凶手竟然会是他和师父最信任的人。
“从一开始不过都是算计好的,那里来的感情,我感兴趣的从来都是他那些珍贵的医书罢了,偏偏那死老头精明的很,医书一本没有也不肯拿出来,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了。”人衣毫不在意的说着。
当年人衣回来神医谷不过是为了老谷主的医术,偏他耐心不大,想着早些学完早些完事儿,却在整个神医谷都找不到一本记录有关那老谷主医术的书籍。每当他问起时,老谷主也只是笑着说:他的医术全都记在脑子里,跟着他慢慢学便好。人衣也无法,直到学了三年有余,他的药理知识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时,心里的渴望便更加的不加掩饰了,几次三番的提起。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师兄外出采药时,他发现了老头子偷偷藏在药房墙侧的医书。自然他是毫不犹豫的拿了,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毒术的记载,记录之多之全面让他几欲不能罢手,直叹:这才是他要学的东西。不过到底是被老家伙发现了,挣扎途中他杀了他的师父。而他从来都没有透露过,他是会武功的!所以对付一个赤手空拳且对自己只有责备之意的老头子,简直易如反掌。
“你到底是谁!”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若是没有人指导,又怎么可能会杀了师父,继而又烧毁了整个神医谷,甚至还弄出了假尸一事。这背后若是没用阴谋,那才是不可思议。
“嗯……我是谁?让我想想啊!啊,好像是陌上峻的少公子呢。”人衣掏了掏耳朵,满不在意的说着。
“陌上峻……”唐灸喃喃的说着,却是突然想起了早些年的事。
那陌上峻算是当时北齐国内的一个浚(xun)县,当年那陌生峻的当家算是那一带比较有代表的人物了,凭着一身好本领,几乎成为了周围几个浚县的头头。正所谓权利大了,心也就大了。
一句:将在外军令不受,用的那叫一个顺手顺脚,直接在陌生峻当上了土皇帝,丝毫不把皇朝放在眼里。
完全的“弱肉强食”的主观臆断,导致那几个浚县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苦不堪言,却碍于强政,不敢迁往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