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唐灸,他并没有医者的那种博爱精神,爱研究些捉弄人的小玩意儿,也杀过人,折磨过人,却始终是暗搓搓的下毒、下药解决,手不血刃是他一贯的行为z举止,却是头一次这般带着大开杀戒的凌厉去鞭挞一个人,满目的血,却是更加的刺激着他,想起了不久前他看到的那人满身的伤疤,心底再度泛起杀意,鞭子也加重了几分力道。
叶鑫淼看着势头不对,连忙指派了身边一个半月楼的人前去拦下唐灸。
就现在唐灸的样子,叶鑫淼不敢肯定以他的能力可以拦下,便只能托付给半月楼的。
“唐公子,再打人就死了。”半月楼的人上前躲开唐灸杂乱的鞭子,扣了他的手腕夺下了鞭子说道。
刑架上,人衣早就晕死过去,身上血迹斑斑,翻飞的血肉让人不忍直视。
唐灸被夺了鞭子,踉跄后退了几步,沉默片刻,倒是冷静了。
“救活他。”唐灸说罢,扔了一瓶子药给叶鑫淼,转头出了牢房。
“拿好了。”叶鑫淼随手递给身边的人,立马跟了上去。
半月楼的人手握着瓷瓶,眨眨眼,走到人衣那边掰开他的嘴硬生生塞下了两颗药丸。
“要不要给他包扎一下?”另一个人看着人衣斑驳的血迹纠结的问道。
“简单处理一下好了,花大爷也没见他手下留情过。”说着还恶劣的伸手戳了戳人衣的伤口。
“也是。”那人点点头,很是同意。
说了,半月楼的都是护短的人,就连处理伤口时也不忘“添油加醋”一番,倒是让每个人都出了口气。
(真是好暴力>( ̄▽ ̄= ̄︿ ̄)~~~)
花老坊主待在房间里絮絮叨叨照顾了花满楼一下午,一直再说着,从他小时候一直到长大,一件一件,平日里暴躁的骂过、打过,现在想来却是后悔不已。
“满儿啊!醒来吧,老爹就你一个一个了,你娘不要我,连你也要抛弃我吗?老头子我还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呢,你老爹我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活了半辈子,除了妻子生产和去世时哭的淅淅沥沥外,时隔多年,这坚强如山一般的后背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花满楼,你个不孝子,你怎么呢这样,你真的要让你老爹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花老坊主摸了一把脸,手臂狠狠挥下,却是在落在花满楼身上时收了力道,温柔的碰着他的胳膊,甚至他那些被绷带包裹的皮肤他都不敢轻易触碰唯恐弄疼他。
“花伯父。”唐灸轻轻的迈步走进来,手里端了药碗,里面是他刚刚熬好的药。
“是唐小子。”花老坊主扯了一丝笑,眼眶泛红。
“花伯父守了一下午,去歇歇吧。”唐灸走进,放了药碗去搀扶花老坊主。
“唐小子……”花老坊主叹息,握了唐灸的手。
“花伯父放心,我会看着他的,您先去吃点东西,花满楼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治好他。”唐灸说道。
“唐小子,不看着我不放心啊……”花老坊主颤巍巍的说着,握着唐灸的手紧了紧。
“伯父,若是花满楼醒了,您却病倒了,他会担心的。”唐灸劝着。
“我走,唐小子,满儿就劳你照顾了。”花老坊主现在一心想着的就是不让花满楼再出事,就是担心一词他都不愿,当即便听了唐灸的话。
“我会的。”唐灸扶起花老坊主,亲自送花老坊主回了隔壁房间,而后返回花满楼这边。
宫女都被他驱散到了外殿,正好听不见里面的说话声。
“……”唐灸走进床边,坐在床沿默默看着花满楼,却是唇角嗫嚅了片刻依旧没有说出话,眼光瞥见桌边刚刚端来的药碗,伸手取过,这才找到了话头说道:“该喝药了。”
白色陶瓷勺子碰撞这碗沿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这是我特意熬到,你怕苦,我便在里面加了些蜂蜜。”唐灸语气柔和的说着,勺子放在嘴边轻轻吹着以唇试过温度,不烫。
这才小心的把勺子递到花满楼嘴边,慢慢的喂着他。
药渍沿着唇缝流出了些许,唐灸立马放碗,取了方巾替他擦拭。
“我尝过,这药不苦,乖乖喝了。”唐灸说着,就像是在哄幼童喝药一般,及富耐心甚至溺宠居多。
唐灸怕是已经中魔太深,从见到富香山顶见到花满楼开始,心底滋生的渴望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疯长开来,已成燎原之势。
有了上一勺的经验,唐灸这次只舀了半勺褐色的药,吹凉了喂给花满楼。
然而药还是不期然的流出了些许,唐灸继续替他擦去药渍。
这般下去,真正能喝下去的只有半碗药了。
唐灸叹了一口气,把药碗放在桌边,俯身靠近了花满楼几分,认真的看着他,从眉角慢慢描画一直到胸口,就像是要把他整个的刻在心里一般。
“花满楼,花满楼……”唐灸叫着花满楼,明知得不到回答,却是耐心的不断唤着他的名字。
“花满楼,我喜欢你。”突然,唐灸半俯在花满楼胸口,却只是轻轻的贴着他,不曾用力,话音带着颤抖,却是无比的认真。而后似乎是惊叹自己说的话一般,继而说道:“我竟然喜欢你……”
“花满楼,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唐灸喃喃的说着,带着他的心虚、不安与畏惧,撑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他很害怕。
无论是面对白兮兮还是面对人衣他都能装的肆无忌惮,却是独独不愿接受他的决定会让花满楼陷入那般万人唾骂的局面,他害怕说开之后,他与花满楼便是真正的陌路了。却仍是心存侥幸,甚至是蹭着花满楼没有意识占些便宜,让他有种他答应的错觉。
“我知道的,花满楼,你肯定是喜欢我的。”唐灸轻轻蹭了蹭花满楼的胸口,自言自语的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