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祈冷笑:“父亲祖母有想过三妹妹这些年的感受?”
“你是告诉你三妹妹了?你当真舍得大义灭亲?”姜老夫人诧异道。
姜彦祈低着头,纤长的睫毛打在脸上:“父亲祖母你们应该不知道吧?父亲祖母这些年以为三妹妹年纪小,什么都不知,当年在歧州,我母亲投毒害三妹妹东窗事发,父亲发卖母亲身边婢女甘露的时候,玉芝就去审问了甘露。甘露在那时都招供了,三妹妹早就知道了。三妹妹这样聪慧的人,又怎会不知父亲祖母对当年的事有意搪塞敷衍?”
姜老夫人心里头大骇,连着咳嗽几声,姜佑安浑身寒透。
这会门外的日松捧着一个小盒子进来,姜彦祈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声音颓靡:“里头便是当年三妹妹在甘露那拿来的画押招供罪状。这些年儿子顾念生母之情,多次糊涂,害三妹妹险些丧命,是儿子对不住先嫡母疼爱与多年教导。儿子还望父亲不要在纵容母亲祸害三妹妹,让先嫡母能在九泉下安息。”
叶婼婼扶着姜彦祈出门,姜彦祈亲自将生母所犯过错在自己父亲跟前挑开,她怎不知姜彦祈心中所痛。
姜佑安看着茶几上的盒子,手里哆嗦半天。
姜佑安只觉得自己对先亡妻愧疚更甚,当年气盛不知情深,如今倒是越发念着旧情。
“安儿。”姜老夫人轻轻唤了一声。
姜佑安轻声呢喃:“母亲,是儿子错了,是儿子纵容柳氏,差点又害了昀儿。”
姜佑安低着头,冷哼一声:“昀丫头几年前就知道这事,满得是严严实实,我们愣是一点都没瞧出端倪,想必她早就记恨你我,与你离心离德了。”
“母亲!昀儿这些年受的委屈,是儿子对不住她!”
姜佑安硬皮一回,姜老夫人愣了片刻,又念叨:“如今你是嫌我这老婆子了?”
姜佑安低头:“儿子不敢。夜深了,母亲早些歇息。”
拿着茶几上的盒子丢了魂一样出了门。
次日清晨,采薇一大早在门外侯着,等到了时辰就急不可耐的进门,眼泪汪汪的站在姜昀床榻。
采薇声音哽咽啜泣到:“小姐……你可是吓死奴婢了。”
姜昀只觉得脑袋重手脚清,嗓子火辣辣的疼,提不上气力。
采薇一边抹泪一边扶起姜昀。
姜昀戏谑道:“昨夜就你和于妈妈晕了过去,你是吓晕过去的。”
采薇心里一阵愧疚,红了脸:“都怪奴婢睡得太沉了。”
姜昀笑了笑:“听说你昨夜拿了个大瓷瓶把柳姨娘砸晕了,你就不怕把柳姨娘砸死了,要你这小丫头填命。”
采薇眼里露出凶光愤愤道:“奴婢如今只悔当初随手拿了一个薄瓷瓶,没有好好挑个重的,把那恶毒柳氏当众砸死。”
姜昀由采薇扶着到了菱花镜前,姜昀揶揄道:“要真是个重的,把她砸死了,你如今该在大牢里呆着了。真到那一步,纵使你家小姐我有通天本事,也难把你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