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姣被爹爹感动,郑重道,“谢谢爹。为了做这些首饰,爹爹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爹爹的意思是让月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月儿铭记。”
王将军抚着女儿的头,“我的女儿就是聪明。这些拿去好好研究吧。”
月姣重重点头,又用胖胖的小手搂住父亲的脖子,软软的樱桃小嘴吧唧亲了爹爹脸颊一口,将军笑的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花,月姣脆声说道,“谢谢爹爹!”,然后扭着小身子抱起快有自己高的巨大妆奁放到一旁的塌子上,接着跳坐在塌子上,欢天喜地地一格一格地拿出暗器首饰把玩,戴上护腕,耳环。把机关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关闭,手镯上的珠子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过了好一会儿没声音了,刘妈妈去看,原来是月姣玩累了倒在塌子上就睡了过去,珠子钗子乱糟糟摆了满满一小桌。
刘妈妈怜爱的用薄的羊毛毯给月姣盖住了肚子不让小人儿着凉,又把一些尖锐的钗子等收起来放进妆奁里,以免睡梦中划伤小小姐,然后自己蹑手蹑脚的走出厢房,来到将军书桌旁。
刘妈妈沉吟忧愁道,“将军为了小小姐真是用心良苦,但是…..”
将军抬眼看她,她叹了口气,“这样的路给一个男孩子是好事,给一个女孩子不一定是好事啊。”
老将军皱眉,眼睛看向远方,长叹一口气,“可惜如眉走得早……”
听到故夫人,刘妈妈拭了眼角的泪。
“如眉留下这一双儿女,长义常年病弱,月儿又是女子……我一生戎马,官居一品,统帅三十万王军。却无继承人,实乃遗憾。边境未平,倭寇作乱,死而有憾。”
“如果义儿是女儿,月儿是男儿该有多好…….”
“我从军三十年,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月儿天赋高,肯吃苦,性格豁达坚毅,若是生为男子必定是一方大将。而今只把月姣当做军师来培养,我只尽人事,命运如何只能看天意。”
刘妈握紧了手中帕子,吸了一口气,坚定道,“我曾是流民乞丐,受夫人恩惠,带在身边,得以再造为人,一生效忠老爷和夫人。老爷高瞻远瞩,月小姐又喜爱练武。无论这世事如何,刘龚两家上下都将誓死辅佐,事事周全。”
那厢,月儿早已睡醒,隔着门,听到爹爹和刘妈讲话,虽然不能全部听懂,却已是泪流满面。
她蹑手蹑脚退出来,回到院子里用井水边的水洗了把脸。
开始练习箭术。
箭无虚发,连射红心。
每日耳提面命,悉心教导,爹爹的遗憾心意,自己怎能不知。
当夜二更,长义陪伴父亲在府中长廊散步,看到那厢妹妹依然在练武,很是心疼。
“月儿,这么晚还不休息。”
又射了一箭,直穿靶心。
然后月儿扭头跟父兄行礼,“先天下之忧而忧,边关流民尚在,月儿怎敢休息。只愿他日运筹帷幄,奋勇杀敌,换得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长义拉过月儿的手,“还有一点你不能忘记”。
月儿抬头,
长义目光炯炯,一如往昔温和而坚定,“你是王家女儿,要顾全自己,平平安安,才能阖家团圆,共享天伦。”
月儿眼睛泛出泪水,频频点头。
长义笑了,捏了下妹妹的鼻子,“成日练武擦伤流血,没见妹妹流泪过。而今几句话竟然娇气的哭鼻子了。”
一家人笑了。
刘妈妈看到历来不戴钗环的小小姐,插了一支红宝金钗,便已了然,一颗心放下来,路还很长,困难终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