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哀伤多思,睡眠紊乱,身体乏力,但是月姣打起了精神,努力吃东西。
回到京城,此时月姣已出嫁快四年。王家众人早早接了消息在南郊十里长亭等她们一行人,众人看到月小姐回来,十分欣喜,嘘寒问暖后,都发现了一个问题:月小姐当年出嫁是红衣如火,身姿丰润,神采飞扬;回门时竟然只着素衣,上只绘远山图案,身姿清瘦,眼底有藏不住的哀伤。
花厅家宴,哥哥的儿子玉雪可爱,月姣泛起母爱,忍不住逗弄两个侄子玩耍,一家人和和美美,笑声不断。厨子松姨亲自上菜,不停唠唠叨叨:“呀,月小姐瘦了,像换了个人儿一样,走街上迎面走来我都认不来,以后可要多吃点补一补,哎呀会不会得了什么暗疾?”然后松姨将硬菜都摆在月姣面前。
王玧微微蹙眉:“月妹妹似乎清减了些。”
王玧媳妇金氏关切道:“小姑眼圈有些发青,是不是睡不好?”
王栋则面色不虞,不断给月儿夹菜,“来,月丫头,吃这个。月丫头,吃那个。”荤菜堆了满满一碗,如一座小山。
戚继美从善如流,也给嫂嫂夹菜。
所有人没说,但是他知道,他们是在指责他没有好好照顾女儿。
月姣感谢后努力扒饭,给自己的孩子多补充营养,不让家人担心自己。
一顿饭下来,吃的元敬如坐针毡。他本想提出自己在京城租赁院子单独住,可是目前很明显,王家人都认为,女婿没有这个能力去照顾怀孕的女儿。而他,被王家人明里暗里提醒对比,他也觉得确实没有能力。
王将军大手一挥:“月丫头既然怀孕了,就别瞎胡跑了,就住揽月阁,小叔子戚继美住云瑛阁。”
用餐完毕,王将军请了御医来给月姣看,御医看得仔细,“小姐身子底子好,胎儿也好,有一个多月了,只是悲伤过度,情志受损,夜间失眠,在吃安胎药的基础上,再吃几服安眠药就好了。”
金氏养育过孩儿,用药仔细,问道:“这安眠药可与这安胎药有冲突?”
御医笑了:“不会的,这安眠药是酸枣仁,敛气安神,荣筋养髓,和胃运脾。味酸甘,平,入心、脾、肝、胆四经。两药间隔半个时辰服用,一日三次,饭后服用。”
王将军赞赏地看看了儿媳妇金氏,直夸她心细。
众人给御医封了礼,谢过御医。元敬觉得,现在王家人的眼光跟刀子一样在自己身上剐。
众人散去,元敬亲手给月姣喂了药,捏了被角,让她休息。
他抬起头,看到揽月阁的扇形窗,刚好挂着两簇樱枝和一牙弯月,比戚家慕松院的方形窗户精致了许多。
他之前来过两次王府,第一次是定亲,他当时一头雾水没注意院子,第二次是娶亲,院子里张灯结彩挂的到处都是,也看不出来什么。
而这一次,他作为女婿来到王家小住,才被王家的富贵惊到。
揽月阁的香薰香炉,竟是青玉雕成的莲花形状。
灯是半人高的铜制仙鹤,优雅的脖颈,展翅欲飞。
一人高的景德镇珐琅花瓶,不过是墙角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