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吴传家不敢跟吴大友对视,低着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地面,一双手不安的扭着自己的衣袖。
吴大有虽然已经渐渐的把外面的生意都交给自己的儿子去做了,可生意人应有的精明跟敏锐的嗅觉还是在的,一看吴传家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吴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手脚不干净的子孙,让我下去后怎么跟祖宗们交代啊!”吴大有眼中含着泪水,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吴传家,有心想去踹他几脚解解心中的怒意,可又想到现在是在县衙门里,上面还有官老爷看着,也不好太过喧闹。
吴大友之前只是一个走街串巷卖零碎小玩意的小商贩,家中也没有长辈,到了二十五六岁了才攒下娶媳妇的钱,好不容易托人才找了房媳妇。
虽然跟自己妻子张氏是盲婚哑嫁,可在婚后也算是夫妻和睦,夫妻二人操劳了五六年置下了一间铺子,生活这才越过越好。
又过了一年,张氏生下吴传家后出现了血崩,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所以吴家就吴传家这一根独苗苗,自小也是被吴大友教导的很仔细,什么都是尽着好的给,不管是生意上的事情还是人际来往,都早早的教给了吴传家。
甚至于吴大友在妻子去世后都没有再结一门亲事的打算,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在他没看到的地方被后娘欺负。也是为了防止后来的妻子再生下孩子的话兄弟二人之间产生矛盾。
可是一直一来在他眼中稳重孝顺的儿子,却做出了偷拿自己家银子的事情,还去赌坊中赌钱,要不是这次被发现了,他这个当爹的估计到了地底下都还被蒙在鼓里。
吴传家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若是把拿的那些银钱往小了说?那是在欺骗自己的父亲,连着前面的那些事情,可是罪加一等了。可说了真实的数目吧,他又怕自己的父亲听到他的回答后火气更大,气坏了身体就更加的是他的不对了。
“既然你不想自己说,衙门的人自会去查清楚。”云凌璟看着低着头的吴传家,又晃动了下手中的钥匙。
两把钥匙碰撞在一起发出了轻微的响声,让吴传家心里更加的焦灼跟纠结。
要是自己的父亲从别人的嘴中知道了自己拿了那么多银子,会不会一个没挺住直接晕过去?
“草民,前前后后一共拿了五千两的银子,还赌债用去了两千八百两,剩下的那些,”吴传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跪在另一边的江氏,没了言语。
“全都贡献给了温家酒馆了吧?”云凌璟把吴传家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确切的说应该是给了江氏。”
除了濮阳泽外,整个大堂上的人纷纷转头,拿眼睛在吴传家的身上溜了一圈,然后投到了江氏的身上,最后把目光都定在了那支发簪上。
吴传家的头垂的更低了,那样子显然是默认了云凌璟的话。
而江氏则是握紧了手,脸上的神情也不比方才来刚来的时候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