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说的在理,言芍萱是身亡了,她说过的话谁也不能证实,可本国公若是能让人开口说话呢,清王想要听听他们说的话吗?”就在龙傲勇暗自有些小得意的时候,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濮阳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龙傲勇的心一跳,有些拿捏不准濮阳泽这是什么意思,神情戒备的看着他,心底思绪万千,脑中快速的思索着自己以往有没有在不经意间的罪过濮阳泽,听他话中有话的意思,难道是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被他察觉到了?
可他又反复的想了想,底下那些人孝敬上来的东西是转了好几个弯之后才到了他的手中,而且在他手中运作的那些职位也不算多高,基本上都是在七品往下,就算是拉拢的那些朝中官员,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也不会往外透『露』半分的。
“国公爷这话说的,本王知道国公夫人是验尸的一把好手,可技艺再高也不能让已经死去的人起来作证吧。”龙傲勇说的这些话中多多少少有试探的意思,想到镇国公府在整个燕琴国的权限跟能力,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一些。
“既然清王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这些人,本国公就满足清王的愿望。”濮阳泽一招手,隐在暗处的龙卫闪身进了后堂,等他在出来的时候,带出来一溜人。
龙傲勇的眼睛时刻关注着濮阳泽的动作,在看到突然闪现出来的龙卫后眼神一怔,看看人家的护卫,再瞅瞅依旧瘫软在地上的自己的护卫,高下立见。
“估计清王不会认得这些人,不过没关系,只要还记得他们之前都送过什么东西就成。”
濮阳泽从龙卫手上接过来一本册子,抬手指向了第一个人,“一对冰种镂雕玉狮子,现在应该送进丞相府了吧。他得到的好处嘛,海晏城城主府府丞一职。”
龙傲勇在听到濮阳泽的话后身体一僵,脸上瞬间退去了颜『色』,之前他只以为濮阳泽是在诈他,可没想到已经把事情都调查的这么详细了。
“黄金千两的这位,看来下的本钱不够啊,只得了一个小小的萧魏县县丞的职位而已。嗯,接下来的这个倒是舍得花心思能钻研,一匣子上等的玉器,不错啊,一下子就捞到了个正儿八经的县太爷啊。”
濮阳泽一个一个的点,龙傲勇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退,到了最后一人,龙傲勇整张脸已经白的跟冷天明用来记载证词的白纸相差无几了。
能找到这些人到大理寺来,也算是濮阳泽的运气好,自从得到龙傲勇私底下的有这些动作的消息后,他就命龙焦他们去搜集证据,正巧赶上今天一早有一批来光阳城述职的官员下榻到驿站中,龙焦他们也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这些人,连诈带唬的那这些人的老底都掏了个干净。
原本这些人的官职不大,本不用来光阳城的,可架不住他们的贪念太大,各自又准备了一些好东西,一路上跟着上面的上司来到光阳城,就是为了能在原来的职位上再往上动一动。
可他们却没想到,这次来光阳城,不仅往上动不了,很可能还会被一撸到底,甚至大牢都得住上一段时间,有的情节严重的可能要等个二三十年之后才会被放出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龙傲勇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一开口,他嗓音中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知道什么?知道清王殿下一直都在收受底下人奉上的孝敬,然后帮着把人安『插』到城府或是县衙中?知道清王殿下明面上只是偶尔关心一下礼部的事物,实则跟朝堂上不少的官员在私底下相较甚好?”濮阳泽的语气很轻缓,可每一个字砸下来,都在龙傲勇的心上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
刚才还站的笔直,能跟严正还有小五子大小声的龙傲勇气势聚变,甚至脊背都有些佝偻,完全没了之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严正也很是震惊的看着濮阳泽,他都不知道自己大理寺的后堂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些人,更加想象不到,之前的一些草测现在全都成了事实。
刚开始他们以为这件事只是一件普通的失手人命案子,直到后来柳彰话语中的一些信息才让他们有了某种猜测,可现在却牵扯出一国王爷卖官受贿,甚至严重到拉拢朝中大臣这么严重的事情来,怎能让他们不震惊?
“暂时本国公只能找到这一些,不过没关系,咱们慢慢的来,总归会把清王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一一找到相关的证据。”濮阳泽勾着云凌璟的手指捏了捏,顺便望了眼大堂角落里的刻漏,见时间差不多了,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要带自己媳『妇』在外面用膳还是回到府中再用膳。
龙傲勇心慌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绝对相信镇国公府的能力,即便是在短时间内找不到他拉拢所有大臣的证据,也找不全那些买官的人,可时间一长,这些事情也不是无迹可寻,他有种直觉,不管是转了几个弯,倒了几把手,最后濮阳泽一定会找到所有的证据跟人,到那时候,甭管他是不是皇室的子嗣,虽落不到龙傲治现在的境地,可他的地位,他的脸面都会被所有人踩到最底下。
严正也注意到了濮阳泽的眼神,清了清嗓音说到,“齐山暂押大理寺厢房,柳彰作为证人也跟本次人命案的犯人押解进大理寺大牢,清王还有剩下的几人,本官亲自相陪走跟圣上禀报一番。”说实在的,龙傲勇是皇室的子嗣,他大理寺只有查案的权利,可没有宣判的权利,而且现在证据跟相关人员只是在他大理寺过了一遍,还得他亲自押到宫中去,具体的也得等龙傲天来下决策。
被龙卫从后堂带上来的人全都缩起了脖子,不想跟着严正走。之前他们倒是一心向往着要进宫面圣,可他们那是想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现在这种情况,是被人押着去定罪的,这差别可就大了。
不过他们虽然不想跟着严正走这一趟,可大理寺的护卫们已经走过来,一人押解了一个,先一步把他们押到了大理寺的大门外,只等马车套好了之后跟在后面一起进宫。
“呦,这是怎么了,大理寺不是在审讯昨天祥云阁的那件命案吗?怎的一下子压出来这么多人,难道他们都跟昨天的案子有关系?”路过大理寺门口的百姓一见这次的压出来的人这么多,被狠狠的惊了一下。
“嘿,这肥的瘦的可都有了,还有个四十多快五十岁的,这么多人那姑娘能照应的过来吗?”看光景不嫌事大的都纷纷停下了脚步,开始猜测这些人的跟昨天的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
昨天祥云阁的案子可是被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也知道那名死去的姑娘是现任户部金部主事柳彰的未婚妻,还知道那姑娘死前跟男人野合了一番,被柳彰给当场捉『奸』在床了,还拼命的想要拖住柳彰让屋子中跟她野合的人离开。
不然柳彰也不会因为愤怒,在纠缠中失手把人给推到了地上断裂的凳子腿上,一下子就要了那姑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