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恭泉踌躇片刻,道:“师弟……你这钱……还有么?”
江凡生笑道:“这街尾有个当铺,你可以随便拿块玉去换些银子。
师兄,我先去看看故人了,你且在这里随便逛逛,注意不要用出法术,引起骚动就好。”
金恭泉早就心痒难耐,连连点头,江凡生则独自往皇宫内院而来。
当今皇帝燕惠帝正在朝堂之上议政,如今燕国国土比起其刚继位时多了两州之地,和周边国家的摩擦也时有发生,各种政务民事多的数不胜数。
退朝后,燕惠帝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御花园而来。
每日退朝后,他都会在这里小坐片刻,思考今日朝堂之上的得失。
虽然他今年方才四十六岁,却已经是满头银发,将那些黑发遮掩的毫无光泽,更显苍老。
转过回廊,燕惠帝不由一怔,在他常坐的那个凉亭里,此刻却坐着一位青年道人,此人举起酒杯,正对着亭外的假山碧水自斟自饮。
“此……此人是谁?”
燕惠帝左右望去,却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空无一人。
他喊了两声,却无人应答,转身欲走,却发现转过头来自己的面前还是那座凉亭。
“陛下,多年未见,何不来共饮一杯?”
燕惠帝皱眉,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这道人似乎并没有恶意,他壮了壮胆子,走入凉亭,坐在那道人的对面,刚要开口询问,忽然大惊道:“是……是你!”
江凡生站起来,微微欠身道:“贫道江凡生,拜见陛下。”
燕惠帝震惊道:“齐国公!你竟然……竟然还如此年轻,和数十年前朕见你的时候一样!”
江凡生笑道:“贫道已经不是凡尘中人了,也不是齐国公了。”
“额……对对对,那位仙长说你得了仙缘,随他而去了……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他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当初那个保护其登记的年轻人仍旧历历在目,但是却始终没法和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陛下,这些年我许久未曾回来,不知国中的情况如何?”江凡生将一辈清酒推到燕惠帝面前。
“唉,朕初登基之时,京中大火刚熄,可真是一段难熬的岁月……”
燕惠帝不知不觉就握着江凡生的手说了起来,这些年他把燕国治理的井井有条,身上皇威日重,然而却没有人敢像现在这样和其把酒言欢。
只有卫国公赵追时常被他招入宫中,谈论的也是些家国大事,而且赵追这个人也有些一板一眼,讨论起来甚是疲惫。
不知不觉,燕惠帝竟然和江凡生谈论到夕阳西下,仍有些不满足,那小壶酒倒是神异,里面的酒似乎是取之不尽。
江凡生微笑道:“陛下,时辰差不多了,贫道也该走了。只盼陛下勤政爱民,少生战事,不然,哪怕是这京城之中,也同样有流离失所的百姓存在啊。”
燕惠帝颇有些舍不得:“这个,朕省的……江道长,不如你再任齐国公吧,朕也不要你上朝做事,只要你能随时陪朕谈论些事情就好,朕给你建最大的道观……”
江凡生忽然探身,伏首在燕惠帝耳边说道:“陛下,您的朱贵妃是个妖精,图谋不轨,贫道把她擒去,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燕惠帝心中一惊,正待再问,忽然背后有人轻拍其背,他转头望去,是自己身边随侍的那个小太监。
“陛下,您该用膳了。”
“哦……”
燕惠帝头仍旧有些昏沉,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却发现自己的对座空无一人。
他指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道:“这……刚刚那个道人呢?”
小太监低头道:“陛下,没有什么道人,您太累了,刚刚在这里小睡了片刻,应当是做梦了。”
燕惠帝这才惊觉,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了一条厚厚的锦服,刚刚不见的那些侍从也都好端端的在亭外恭候。
他抬头望去,只见日光正好,却是午饭时间了。
刚刚他和江凡生谈论的时候,明明已经是夕阳西下,难道,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