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秋颖却快人快语,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像是完全忘记了她们如今早已经不是海州钱府里的小姐和丫鬟了:“既然如此,为何皇上分明已经日理万机,却还要去请安呢?”
“皇上做什么,难道还要请示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不成?”湘芸当即冷下脸来,对秋颖,她自然无需像对钱淑娴那样恭敬有礼。身为坤宁宫的大宫女,她对秋颖是有惩戒权的。
“湘芸,秋颖才入宫不久,还不懂规矩,日后你多多教她就是了,今日殿中只有咱们三个人,你就不要如此计较了。”钱淑娴察觉到情况有异,急忙开口替秋颖圆全。
秋颖在被湘芸斥责了那一句后,原本是不服气的:她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是从小陪伴皇后娘娘长大的,她们之间的情分岂非寻常人可以比拟?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可是湘芸竟然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如此训斥于她,显然是连皇后娘娘都没有放在眼里。
一时忿忿不平,秋颖本是想要回嘴的,却不想听到钱淑娴竟然放低了姿态,为了自己这般向一个宫女求情,一时之间,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被她给咽了回去,好半晌没有发出声音来。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奴婢自然是从命的,”湘芸倒也不为难这主仆二人,只是恭敬地朝着钱淑娴行了个礼,“只是皇宫到底不比钱府,秋颖虽然是娘娘的陪嫁丫鬟,却断然不可如此口无遮拦,否则便是等同于折了娘娘的脸面,规矩定然是要快些学起来的,还望娘娘日后莫要再如此袒护才是。”
随后,湘芸便板着一张脸走了出去,殿中只留下了钱淑娴和秋颖主仆二人。
“娘娘,那个湘芸怎么可以如此同您说话,您可是皇后娘娘啊,位居中宫,母仪天下,却要看一个宫女的脸色,奴婢真替您不值,”秋颖跳着脚埋怨,“还有,她明知奴婢是娘娘您的贴身丫鬟,却还那样故意针对,显然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秋颖,”钱淑娴喝止了她,“你才被训斥了几句,这么快就忘了?”
“娘娘……”秋颖委屈极了,连泪珠都噙在了眼眶里,眼看就要掉下来,“奴婢只是替您打抱不平。”
“我虽然是皇后,看似母仪天下,但是皇上是大婚之后才刚刚亲政,多年来,他听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指示,若是认真算起来,在皇宫中的女人里,我也不过排在第三位,”钱淑娴轻叹一声,显然心中有着万般无奈,“你方才说,湘芸她明知你是我的陪嫁丫鬟,还与你为难,可是你要知道,她是仁寿宫派来的人,一言一行代表着的是太后,还有那位来教规矩的王女官,是清宁宫太皇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得对她们礼遇有加。秋颖你记住,此处不比家中,一言一行都需得谨小慎微,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啊。”
“是,奴婢记下了,以后一定谨小慎微,不给娘娘惹麻烦。”好在秋颖还是个上道的,立刻就乖乖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