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着这样的钱嘉玥,朱祁钰无言,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只觉得胸口处像是堵了点什么,憋闷得难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低沉的声音道:“你是觉得尊卑有别,还是觉得身份有别?”
钱嘉玥闻言先是诧异地抬了一下头,眼神与朱祁钰对视后,她又迅速地低下头去:“王爷说的,奴婢觉得是同一个意思。”
“是不是同一个意思,你心里清楚得很。”朱祁钰看着钱嘉玥的这副模样就觉得生气,但此处是皇宫,他又不好发泄,只能强压下自己的怒意,却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数日不见,怎么会变成了这样,难道那日……?朱祁钰突然有了自己的猜测。
“皇兄要选妃了,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只觉得满心凄凉,朱祁钰苦笑。
“我……”钱嘉玥听到朱祁钰这么说,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解释,但不知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抬了一半的拳头也放了回去。
“奴婢还要赶回清宁宫,若是王爷没有别的吩咐,请准许奴婢告退。”钱嘉玥终于还是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她恢复成了低眉顺眼的模样,恭顺地行礼,请求告退。
但她刚才下意识的反应却并没有逃脱朱祁钰的眼睛,那神情和动作,分明都说明了在钱嘉玥的心里,二人的关系还是像先前一样要好的,只是,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了她呢?
朱祁钰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愿就这么放她走:“你身体可康复了吗?”
“什么?”钱嘉玥不解地看着朱祁钰,显然是真的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冰窖。”言简意赅的回答。
“已无大碍,多谢王爷关怀。”仍是客气的语气,钱嘉玥心里却觉得奇怪,他是怎么会知道自己身陷冰窖的事情的呢?只不过,钱嘉玥没有追问,就已经替对方给出了一个解释,想来,那日的事情宫里人尽皆知,朱祁钰时常入宫,总也能听到些的吧。
“你……算了,你走吧。”朱祁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挥了挥手,放她离去。
钱嘉玥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就要走,却又被朱祁钰唤住:“等一下。”
朱祁钰几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从怀里摸出个什么递给了她,钱嘉玥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朱祁钰强行在她头上取走的发簪。
“前几日进宫便打算给你的,只是恰好你……算了,今日还给你也是一样的,”朱祁钰把发簪递到了钱嘉玥的手里,又补充一句,“先前不小心掉在地上摔坏了一点,又去找了工匠来修补,这才拖了这么久,今日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钱嘉玥捏着发簪,仔细端详了一下,却没看出哪里是修补过的,不由产生了怀疑。而朱祁钰似乎看出了她的怀疑,指了指发簪的一角:“这里,因为没有同样大小的珠子,所以找了好一阵。”
“原来是这样,”钱嘉玥这才看出那颗珠子的确与其他珠子的颜色稍有些不同,她先是恍然大悟,随后又说,“王爷其实不必如此,这发簪奴婢平日里也不能戴,修与不修,没有什么大碍的。”
“既然如此,是不是这发簪,本王还与不还也没什么要紧呢?”朱祁钰说着,冷不丁又将发簪从钱嘉玥的手中抽走,“本王为了修你这发簪,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找了数名工匠,就连这珠子也是巨资购得,不如还是由本王来保管吧。”
钱嘉玥看着自己复又空空如也的手,觉得朱祁钰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古怪,但她也没有与朱祁钰争执,只是浅笑道:“不过是一支发簪,既然王爷喜欢,拿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