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马车不久,钱嘉玥就醒了过来。其实,她打从刚才就迷迷糊糊的,觉得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又似乎谁抱着她换了个地方睡,但因为实在太困了,所以她实在是睁不开眼睛。
“皇上?”钱嘉玥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身着素服的朱祁镇,她感到意外极了,连自己想要问些什么都忘记了,“您这是……我这是……太皇太后她……”
朱祁镇毫无预兆地伸出手指抵在了钱嘉玥的唇上,她嘴唇的温热传到他的指尖,顺着血液直传入心底,像是有人拿着一根小小的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搔了一下似的,使得朱祁镇突然失去了理智,猛然将钱嘉玥按倒在马车的座椅上。
“皇上!”本就有些迷糊的钱嘉玥这一下脑袋更是瞬间蒙住了,她急忙伸出双臂去挡朱祁镇,可被关了一整日的她本就无力,又如何能抵挡得住。
朱祁镇一只手便将她的两只手臂抓住举过头顶,随后他的唇便重重落下,带着侵略性。钱嘉玥奋力挣扎,却也无能为力。
此时,马车外的太监和宫女岂会不知马车里发生了什么,可是,又有谁胆敢去坏皇上的好事呢?
“皇上,”眼看着朱祁镇的吻已经落在她的脖颈上,而外衣的纽扣也被扯开,钱嘉玥慌乱之中突然想出了脱身之计,“太皇太后才刚刚过世,您理应为她守孝,岂可做这样的事情?”
朱祁镇闻言,果然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来时,钱嘉玥才发现他双目通红。气恼地将钱嘉玥从座椅上扯起来,朱祁镇不无愠怒:“拿祖母来压朕,钱嘉玥,你这是在让朕替祖母守孝,还是你打算替什么人守节?”
钱嘉玥却觉得朱祁镇莫名其妙,虽说帝王多疑,但他也还没到该多疑的年纪吧,如果从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多疑,那多半以后是要被他自己的疑神疑鬼给吓死,肯定不得善终。
“皇上,近日奴婢才遭逢诸多意外,实在是不堪忍受,这又被关进了天牢,您不知道,那牢中又黑又臭,还有老鼠,若不是……”钱嘉玥犹豫着要不要提及于谦,刚刚恍惚中,她好像是听到了于谦和朱祁镇对话了,“若不是遇见了于谦大人,我都要吓死在里面了,如今惊魂未定,皇上却如此疑心奴婢,这让奴婢该如何自处?”
钱嘉玥一番倾诉,反倒让朱祁镇的心情莫名好了些,他伸出手去,钱嘉玥不由瑟缩,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做什么。
“别动。”朱祁镇一边说着,一边替钱嘉玥把扣子扣好,“方才是朕冲动了,你别怪朕。”
这一举动使得钱嘉玥都愣住了,她没想到朱祁镇会如此,因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如今祖母已经去了,朕听说祖母是给了你一份嫁妆的,你日后有何打算,可要出宫嫁人?”朱祁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没看钱嘉玥,不知为何,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有什么是他想要抓住却又没自信自己一定抓得住的。
钱嘉玥默默摇头,但朱祁镇却没看到,她只得开口道:“奴婢先前答应了太皇太后,若是有朝一日她不在了,那奴婢便会到乾清宫服侍皇上。”
朱祁镇闻言,不由欣喜地抬起头看钱嘉玥,但钱嘉玥又继续道:“不是妃子,而是女官。”
“好,一言为定。”朱祁镇才不会顾什么名义上的身份,只要人留下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