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钱嘉玥一言不发,越是靠近皇宫,钱嘉玥的一颗心便觉得越是沉重。
她记起,刚刚入宫的那日,唐女官奉命到钱府接她,一顶小轿,她入了宫门,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这半年来,虽然也并没有发生太过惊心动魄的事情,可钱嘉玥却觉得很累,像是已经在这里过完了她的一生。
莫名的,她开始期望着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睁开眼睛,她便又回到了现代,或许,她仍在高中的课堂上,跟齐郁打打闹闹,那样的日子,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这样想着,钱嘉玥赫然发现,每每怀念现代的生活时,她想起的,似乎总是齐郁。时间久了,她甚至有些怀疑,齐臻到底是真是假,他是真的曾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还是只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
想到这里,钱嘉玥突然莫名觉得有点害怕,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唯恐再这么继续下去,还没怎么着,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精神病。
“嘉玥,”打从上了马车,汪女官就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钱嘉玥自顾自地在做着一些动作或者表情,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终于开口了,“你可是感到不适吗?”
“没有。”钱嘉玥回神,下意识否认。
“那你……”汪女官本想问钱嘉玥为何那般举止异常,宛若得了失心疯,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话到了嘴边,又改了说法,“你的伤势如何?”
被汪女官提醒,钱嘉玥才想起自己是个受了伤的人,脖子上的伤口突然就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她伸手去摸,力气似乎是没有把握住,突然就疼得她“嘶”地抽了一口冷气。
汪女官不需要听到钱嘉玥的回答,便已经看出她的疼痛,但她却没问钱嘉玥是如何受的伤,因为,此事已经在皇宫里被传得沸沸扬扬,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
“嘉玥,其实郕王爷人不错,是个翩翩君子,与他在一起,即使是只做个侧妃,也总比你现如今没名没分地待在乾清宫要强。”汪女官发自内心地劝说着钱嘉玥。
“姑姑,”钱嘉玥打断了汪女官的话,“别人不知道,难道您还不知道我为何待在乾清宫吗?”
“可是……嘉玥,谣言猛于虎,你怕是不知道宫里的传言现在已经……”汪女官说不下去,那些传言令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连您如今每日守在清宁宫都听到了些动静,我又岂会不知呢?”虽然在乾清宫里,可钱嘉玥也不是聋子瞎子,宫里的人说了些什么,对她又是什么态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些人表面上卖她面子,对她客气有加,转过脸去,便换了另一副嘴脸。
“你这又是何苦呢?”汪女官长长叹息一声,颇为钱嘉玥感到不值,“嘉玥,你应该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子有多么要紧,你若是再这样下去,日后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