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使得钱嘉玥的心里当真愈发难受起来,她只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随后,眼泪便不听使唤地滚滚落下。
钱嘉玥自己取了香点燃,郑重其事地给先太皇太后重重磕下三个响头,然后看着面前的牌位:“太皇太后,嘉玥回来了,其实,嘉玥一直都很遗憾自己没能见到您最后一面,一直都想要来给您上一炷香,可嘉玥觉得无颜面对您,如果不是嘉玥轻信了王女官,直接让您喝下了那碗药,您就不会中毒了,都怪我,都怪我……”
钱嘉玥一边说,一边哭,到后来,便只剩下了抽噎的声音,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相信祖母在天有灵,也断然不会责怪你的。”门帘被掀开,朱祁钰走了进来,他缓缓走近,在钱嘉玥的身边站定,然后与她并肩跪下,递了一方手帕给她,“擦一擦吧,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哭得如此凄惨,也着实令人心疼唏嘘。”
“谢谢你,祁钰。”钱嘉玥接过了朱祁钰递过来的手帕,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然后她又微微苦笑,“说来也是奇怪,打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好像总是在给我递手帕。”
“是吗?”朱祁钰却像是没有察觉似的,他不以为然地浅浅一笑,发现她因为刚刚哭得太厉害了,以至于这会儿不由自主地开始打起嗝来,便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祁钰,有你真好,虽然有时候你很令人讨厌,可是,只要有你在,我就会觉得很踏实。”钱嘉玥看着朱祁钰,她此刻有点恍惚,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齐郁,还是朱祁钰。
听到钱嘉玥的话,朱祁钰立即联想到他和李惜儿在醉烟楼门前遇到钱嘉玥,便自然而然地认为钱嘉玥是在说那件事领人讨厌,不免有些慌乱,急忙解释:“我与醉烟楼的惜儿姑娘没有你以为的关系,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她的眉眼与你很像,所以才……就当是聊慰相思吧。”
“什么相思?”钱嘉玥的思绪显然没在这上面,因此,朱祁钰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只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朱祁钰,却突然因为李惜儿而想起了已经完全被她忘却的那件被劫持的事情。
“哦,对了,那天的事情后来是如何处置的,伯……”钱嘉玥本就对名字不敏感,再加上是瓦剌名字,她更是记不住,所以,一时之间,她怎么也记不起伯颜帖木儿的名字了,“阿木,他怎么样了?”
“阿木?你是说伯颜帖木儿?”朱祁钰不敢置信地看着正在点头的钱嘉玥,“你居然叫他阿木,你可知,他姓绰罗斯,他可是瓦剌太师也先的胞弟,这个人,从曾祖父时期就已经是令大明十分头疼的危险人物了。”
“我不知道朝堂上的那些事,但是,他被抓起来了吗?其实他不是有意想要弄伤我的,他……”钱嘉玥像是没听到朱祁钰在说什么。
“嘉玥,我都告诉你了,他是也先的胞弟,你怎么还如此关心他?”朱祁钰不免有些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