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取代温希恩。
容一清让宫人把桃树砍了,又栽了梅树,小小瘦瘦的一颗,容一清亲自浇水施肥。
他现在对着幻象也没那么容易发怒了,甚至时不时盯着幻象发呆,但幻象不会主动靠近他,触摸他,叫他一声“小九。”
他爱我吗?
他爱我。
但我现在得不到他的爱了,他很清醒的想。
他变得很平静。但他清楚自己正在崩坏,还有那么一根弦,只要切断了,他就不再是他。
是一种拉扯的痛感。他心脏跳得很快又好像已经停止了。
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晚宴。
容一清自己梳头照镜子看着镜里的自己怔了一下,自己对着镜子眨了眨眼。
他看到自己鬓角有几抹银丝在反光。
“小九怎么长白头发了。”熟悉又虚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容一清没有说话。
他出了门。
晚宴很无聊,很多人向他敬酒。
结束后容一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逐渐化为迷离。
寝殿的门被人给轻轻地推开了,一位样貌绝色的女人轻步的走了进来。
她长得极其的艳丽,眉眼含春,看着躺在床榻上脸颊泛红的皇帝,勾起了一抹魅惑的笑。
她柔若无骨的躺进了容一清的怀里,声音甜软,“皇上……”
“滚开!”
他浑身像着火了一样,但是却被激怒一般怒吼,推开了女人。
“容然,容然,”他开始如无头苍蝇一般寻找,赤红着眼睛,一身昂贵黑衣却看起来像凶猛的野兽,“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容一清感觉自己很难受很难受,他快要爆炸了,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他哀嚎着像丧家犬一样寻找自己的爱人,渴望爱人施舍般的碰碰他缓解一点他的痛苦。
但找不到。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他压抑着欲/望,在月光的温柔下察觉到了什么。
“小九,我在这里,”“容然”说,她轻轻抱住了容一清,温顺道,“别害怕,我在这里。”
“你可以对我做一切你想做的,不要害怕。”
一切?
他颓然的摇头,不可能了。
他想起来了,是他害死了他的然然。
他把他然然的心先杀死了,然后是身。
然然残余的温柔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带着余温,网住了他,在让他窒息之前感受到一点生前的温度。
“容然”还在安慰他,手碰到了他的脸颊。
难以忍受的恶心让他吐了“容然”一身。他推开他,脑海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他自己就是害死温希恩的凶手,温希恩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再这么温柔的抱着他了。
“滚开!你不是她!”他力气很大,把“容然”推到了地上,身上的热气却越发强烈。
女人抬起头惊讶又恐惧的看着男人,他被那阴森恐怖的目光吓到了。
男人脸色狰狞而惨白,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杀了。
她慌慌张张爬起来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