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喉结滚动的声音,还是柯长庆血管膨胀的砂砾尘埃在摩擦滚涌,要刺破皮囊剥出一个鲜血淋漓的怪物。
“净尘……”
我没想杀她……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
净尘锁在了厢房里,谁都不让进,柯长庆天天在门口守着,他想去赎罪,可是现在他连净尘的面都见不到。
其实这门对柯长庆来说可以轻轻松松的打开,但是他害怕。
他怕让净尘更加的讨厌了。
直到过来十天,柯长庆再也憋不住了,门也没有打开,直接使用妖力进去。
“净尘。”
低沉沙哑的嗓音破开云空,温希恩被突然的一声惊得一个哆嗦,身子僵硬、瞳孔微缩地看向门口。
是柯长庆。
他的凌厉的面容被黑暗阴湿吞噬得惨淡发灰,短短几天他就好像日薄西山的阳葵,迅速地枯萎下去,那些少年激昂、意气风发都低微地沉到黄土里。
“我又惹你生气了吗?你到现在都不想看到我吗?”
温希恩沉默地看着他,不自觉攥住掌心,其实他呆在这里面只是在冷静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柯长庆杀生了,按道理来说温希恩是应该把他抓起来的,这样的妖精,留着也只是祸害人间。
可是被抓起来的话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路。
温希恩从小到大没有和一个人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柯长庆黏人,性格可爱讨喜,嘴巴还甜。
不然柯长庆都对她使用了惑心术,她都舍不得赶柯长庆走。
可是如今,柯长庆做的越来越过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就这么在她眼前消失了。
“净尘,我们出去走走吧。”柯长庆又高声了些,嘶哑似裂帛。
这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柯长庆都快要窒息了。
温希恩看了柯长庆一眼,他的眼睛也好似被利爪撕破,红艳欲泣,就要掉下一串滴滴答答的血珠子似的。
温希恩沉吟片刻,终是点点头。
桂花开的热烈,还没有走近就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可是现在这香反倒叫温希恩觉得压抑,倒不如和柯长庆出去把话儿撂个干净。
断个干净也好。
……
海棠烂漫的靡香卧在枝头,只径自艳丽酣眠。
温希恩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细嫩的花瓣,似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沉郁的柯长庆,“你要和我说什么?”
“净尘,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要杀她。”柯长庆喉头哽咽,一把将温希恩揽在怀里,呼吸间灼人的热度都喷在温希恩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