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老太太说的,上周她讲这个只是点的时候封阳根本就不在,所以他说的那些,是他自己的知识储备,是他本来就知道的。
杜蘅轻笑一声,微微摇了下头。
她早该知道的,她早该知道封阳根本就不想平时这样傻乎乎的。从听到他读英语的时候的发音的时候,从看到他解数学的时候的简便的过程的时候,她就该知道的。
偏偏,她现在才看出来。
所以,为什么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平时会表露出那样幼稚的神情?
为什么这样聪明的一个人,会在某些时候情绪崩溃大声尖叫?
为什么这样聪明的一个人,会穿长袖遮住自己一身的伤?
为什么?
杜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想这些,毕竟别人怎么样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她现在控制不住。
如果封阳一直像现在这样,她应该会替他感到不值和惋惜吧?
杜蘅抛开脑子里的这些相仿,看了眼时间开始收拾书包。
她一定是被家里那位同情心泛滥的蒋女士影响了。
收拾到一半,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拿起封阳的手把他手背上那块盖着针眼儿的胶布给撕掉了。
封阳见状歪了下脑袋,朝着她笑了一下。
“待会儿有人来接你对吧?”
杜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哪知道封阳反应特别大地僵了一下。
她微微皱了眉,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兜里把老方中午开的药拿出来递给他:“你今天吊了水就不用再吃药了,但是明后两天必须要吃,一天三次,这里正好是两天的量。”
说完,杜蘅见他没什么反应,怕他记不住,又拿了张便签出来:
【一天三次,一次一包,饭后。】
杜蘅的字和她的性格不太像,是规规矩矩的正楷。
封阳把东西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揣进书包里的一个小夹层,脸有些苍白。
“我说你身子真的是不太好啊,这么热的天都能发烧,回去让家里人给你好好补补吧?”
封阳看了杜蘅一眼,有些牵强地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
下课铃一响,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也不管地理婆婆走没走就直接冲了出去。
杜蘅和封阳打了个招呼,也走了出去。
陈捷转头看了杜蘅一眼,随便往书包里塞了基本书就追了上去。
“干什么?”杜蘅斜睨了他一眼,“老江还没找你谈话呢?”
“嘁,最起码得下周去了,”陈捷踢飞一颗石子儿,“害的老子怕了一天。”
杜蘅嗤笑一声:“闲的慌的话,我帮你给老江打个电话?”
“不是杜蘅,你他妈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陈捷莫名其妙就恼了,“你他妈是看不起人还是怎么?看不起人你直说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拽给谁看呢?”
“你发哪门子神经?我哪句话得罪你了?有病吃药,少跟疯狗似的乱咬人。”
杜蘅也不客气,骂完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