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贪心一点吧。
不管以后,只看现在。
他想待在杜蘅身边,不去想赵良穆,也不去想自己,只想着待在她身边。
哪怕只有高三这一年,对他来说也满足了。
杜蘅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要不要吃雪糕?就你刚来学校那天带你去买的那个,你嘴还没好,今天只能吃一点点。”
封阳应了一声,乖乖跟在杜蘅旁边,在和老方打完招呼之后,便和她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回去,毫不意外地被江宾果叫去了办公室。
江宾果那个气啊,哼哼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蘅难得的认错态度良好,老老实实地站在江宾果面前,等着他训话。
江宾果冷哼一声,扬了下下巴:“说吧,为什么带着封阳逃课?”
老实不过三秒,江宾果话音刚落下,杜蘅脸上便显出一抹笑意:“怎么您一来就说是我带着他逃课啊,就不能是他带着我吗?”
江宾果猛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你当我瞎吗他带着你逃课?你最好老实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如果不是你们政治老实性格软,早就把你告到张主任哪里去了!”
“广播会才讲完呢你就带着人逃课,能耐啊你!”
杜蘅叹了口气,将封阳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避免江宾果的口水喷到他脸上,然后缓缓开口:“他……刚才状态不太好,我怕待在教室里面会出事情,就带着他出去了。”
“你说不好就不好,我特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拿他当挡箭牌?!”
“老江,他坐在我旁边,自然是我最先发觉,如果您要我找个人出来作证,我还真找不出来。”她停顿了一下,“毕竟当时大家都在讨论李陵和王辉针对的人是谁,谁都不会注意到我们那儿的事。”
杜蘅鲜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之前江宾果就知道这学生不是个好管教的,不然也不会把班上那群混崽子治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她在自己面前出了嬉皮笑脸以外也没有其他什么状态。
看了现在这个样子,忽然想起上次兰思丝她家长上次来学校的时候,杜蘅那混不讲理索要赔偿,还有封阳每次出事她都最先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样子。
才反应过来这学生其实是只刺猬。
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和你嘻嘻哈哈,但是真的遇到事儿了她比谁都凶,想要护着的东西谁都别想碰一下。
或许,还是和她家里的情况有关吧?
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封阳应该是已经被她归到管辖范围以内了。
这会儿是老母鸡护鸡崽子呢!
明里暗里地还在说他这个班主任不上心,不关心学生。
江宾果冷哼一声,强撑着面子挥挥手让他们两个回去了。
其实有时候,他都有些怵杜蘅,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杜蘅骨子里那那股子狠劲儿,是在这里的人所没有的。
他也没有,所以……他才会甘心在这里做老师。
甘心……放那个人离开。
……
“你这手是不是快拆石膏了?”杜蘅左右看了看封阳的手,“快有半个月了吧?”
封阳嗯了一声,又从包里掏了一把糖递给她:“吃!”
杜蘅看了眼桌角还对着的糖,有些为难,半天也没有接。
见状,封阳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宝贝地看了几眼那些糖,然后把它们放到了杜蘅桌角的那一堆里面。
杜蘅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当着他的面拿了一颗塞到嘴里。
陈捷从他们回来开始就一直留意着他们的动静,看着他们的互动,他隐约觉着他们之间的气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化。
他捏了捏拳,硬是等到放学封阳走了,才把杜蘅叫住。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他微微垂着眸,看着杜蘅斜后方的瓷砖。
等了许久,也没等杜蘅有什么回应,他看向她,见她脸有些泛红,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杜蘅便打断了他:“没有,不是!”
没有说不可能。
因为好像……并不是没有可能。
杜蘅薅了把头发,拿着钱出去吃饭了。
陈捷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他垂在身侧的手,才慢慢握紧。
这下……应该不是他想多了。
可是,他没有立场去问这些,也没有立场去做什么。
刚才会问出口,是头脑一时发热,这会儿冷静下来,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
不过好在杜蘅没有计较。
他转身直接进了教室,晚饭也没心情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