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手往后背，拍了拍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开口说道：“我出校门的时候，于飞和我说你和孟姐在吵架，让我过来劝劝。”
文瑾将目光落到封阳身上，扬了下下巴：“我是在问他。”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杜蘅就挡在了封阳面前。
“那个……怎么没看到朝阳哥和宇哥？”
文瑾盯着杜蘅看了一会儿，见她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他开口道：“我想让他们考教室资格证，这两天给他们一人买了本理论书，让他们回去看去了。”
“呃……于飞也可以考啊！”
闻言，文瑾淡淡地瞥了于飞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淡淡地无奈。
“他不是准备考个专科吗？”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而且……就他这个样子，当教练？到时候被学生踹下来不害臊啊？”
杜蘅一下就笑了出来，连带着站在她身后的封阳也轻轻笑了一声。
于飞哭丧着脸靠到墙上，装模作样地拍了几下墙壁：“啊……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不久来看个热闹吗？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来欺负我！”
“哼。”
不轻不重地一声冷哼，让整个屋子里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杜蘅瞪着眼睛回头去看封阳。
她刚才离得最近，所以听得最真切。
刚刚那声冷哼，确实是封阳发出的。
“你……”
听到杜蘅的声音，封阳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有些慌张地咽了口唾沫，抬起手比划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对不……对不起。”
杜蘅见他又开始道歉，轻轻叹了口气。
她抬手揉了两下她的脑袋：“不是和你说过的吗？不用常常把对不起挂在嘴边，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封阳老老实实地垂了些头，任由杜蘅的手在他脑袋上作乱。
文瑾看到这一幕，眸光深了些。
他用手机看了下时间，开口：“十点多钟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于飞留下来和我一起打扫清洁。”
于飞叹了口气，认命地应了一声：“我就知道我跑不掉。”
毕竟现在他是这儿唯一一个没有上学和工作的俱乐部的人。
杜蘅和他们打了招呼后，便拉着封阳走到了门外。
他们一直走着，直到稍稍和俱乐部有些距离了，杜蘅才停下脚步。
封阳有些疑惑地垂眸看向她，见她此刻一直盯着自己，心里突然就慌了。
“杜……杜蘅？”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一块儿没有路灯，天上没什么星星，月亮也被云遮住了，封阳一时间，看不到杜蘅的表情，所以也就猜不到她的想法。
“杜蘅？”
他又试探着喊了一声。
杜蘅握住他的手，食指在她的手心里挠了两下，笑道：“我感觉……你今天格外的……活泼？”
“啊……不应该说活泼，就是特别的……生动。”
虽然这个词语也不是特别卡放，但杜蘅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的词语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啊，但是就是感觉你今天的话和表情都比原来多了许多。”
封阳抿了下嘴，反握住杜蘅的手：“那……杜蘅是讨厌……还是喜欢？”
杜蘅笑了两声：“喜欢吧……应该是。”
封阳嘿嘿笑了两声，自动忽略了后面三个字。
笑着笑着，他的笑声渐渐小了下来，他慢慢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
杜蘅被他情绪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想也没想，也蹲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背着书包面对面蹲着，看起来好不滑稽。
封阳微微抬眸看着杜蘅，闷声闷气地问道：“杜蘅今天……讲的那个故事，里面的那个小……小男孩儿……是我吗？”
杜蘅愣了一下，没想到封阳会这么问。
稍稍沉默了一下，她开口回答道：“是你，也不是你，你们两个很相像，但是不代表你会做他那样的事。”
“那……那个找到他的人，是杜蘅吗？”
“我没有去找过他。”
她胡乱编的一个人，她怎么去找啊？
封阳耷拉下脑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不见了，杜蘅会来找我吗？”
“啊？”她在对上封阳那带着湿意的眸子的时候，懵了一下，“啊，会，会来找你。”
封阳蹲着，往杜蘅面前挪了挪：“那你……会找到我吗？不管我在……在哪里，你都会找我吗？”
“会，会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
闻言，封阳咧开嘴笑眯了眼睛，他朝着杜蘅张开双臂，撒娇似的说了个“抱”字。
杜蘅依言抱住他，一手搭在他背上，一手搭在他后脑勺上。
她轻轻摸着他的脑袋，任由他把头搁在自己肩窝处。
封阳舒出一口气，微眯着眼，有些依赖地蹭了两下。
“最……喜欢杜蘅了。”
杜蘅笑了笑，回答道：“我也喜欢封阳啊。”
……
两个人在那儿抱了好一会儿，等到两个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能送封阳回家的公交车已经下班了。
无奈，再三犹豫之后，她只好带着封阳上了楼。
蒋芸开门的时候看见封阳，整个人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杜蘅难得有些无措地挠了两下脑袋，说道：“他……家里人出差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本来是拜托老江帮忙照顾的，但是他不愿跟着走，我就只能……”
蒋芸大致明白了杜蘅的意思，重新转身坐回了沙发。
“我刚才还在寻思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了都还不回来呢。”
杜蘅笑了笑，寻思了半天，发现封阳今晚在这儿住下，那她和他之间总有一个人要睡沙发。
蒋芸看住了杜蘅的犹豫，起身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这个沙发打开了差不多有一米二这么宽，应该够他睡吧？”
杜蘅看了眼封阳，又看了眼沙发，最后才点了下头。
她拍了封阳一下：“在这儿等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