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睿亲自给袁可立倒了一杯酒举杯道:“我大明如果能多几个像袁先生这样的官员,何愁天下不冶!”
袁可立也端起酒杯,慨然道:“微臣既然身为推官,深知每个案件都牵连到一个甚至几个家庭,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两人一饮而尽,袁可立笑道:“倭寇对琉球久有侵吞之意,琉球使者几次向我求援,我也曾经向倭寇声明琉球乃我大明藩属国,不容尔等肆意侵吞;有次,琉球使者又向我哭诉,倭寇头子岛津忠恒(萨摩藩藩主)悍然进军琉球,扬言要吞并琉球,我深知琉球的重要性,不能让倭寇这样侵吞,于是我修书一封让他代回琉球,信中痛斥了岛津忠恒的侵略行径。”
胡子睿叹道:“孤久闻倭寇岛津忠恒阴险狡猾、凶残成性,恐怕他接到袁先生的信,恐怕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啊!”
袁可立钦佩地点了点头道:“王爷所言极是,又过了几日,我接到岛津忠恒的书信,缴我前去赴宴,琉球使者力劝我不要去,生怕我糟到他们的毒手,我当时就表态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到宴会地点,我就发现岛津忠恒等在周围埋伏了甲兵,宴会开始后,头一道端上来的菜意然是一个人头,那人头眼珠转动,嘴巴似乎也在动,旁边还放了一把尖刀,岛津忠恒等倭寇在一旁‘虎视眈眈’,看我如何应对!”
胡子睿仿佛看到了当时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他脸上带着惊奇的神色,试探袁可立道:“难道他们要逼先生和他们动手么?”
“区区倭寇玩的小把戏我何惧哉,这个人头其实是一个机关,我很轻松的就把这个机关破解了。”
袁可立摇了摇头,续道:“岛津忠恒见我露了这一手,心里佩服我,但此人也不愧为倭酋,胸中颇有城府,表面上一点都不显露出来,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倭刀,一边擦试一边傲然道:‘我新铸了宝刀一把,锋利无比,杀人不见血,今天你只管吃饭喝酒,把嘴巴闭上,如果你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我就砍了你的脑袋!’我心中明白,岛津忠恒这样说,是怕我为琉球当说客,劝他撒兵啊!”
胡子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袁可立的分析。
“当时我哈哈大笑,说将军之祸不远矣,恐你手上的宝刀,不能砍我的头,而会用到将军自己身上啊。岛津忠恒一脸不解之色地问我道:‘我为何不知道有什么祸患啊?’。”
此时的袁可立已经喝了几杯酒,脸色有些通红地道:“我当时说春秋时代,吴越有个美女西施,长得‘沉鱼落燕’,就是最善于用言语来贬低的人,也不能掩盖她的美貌;齐国有个丑女无盐,善于用言语来夸奖的人,也没方法掩盖她的丑陋,‘月满则亏、水盈则溢’,此为天下之常理,今日将军兴不义之兵侵犯琉球,我大明必然不会坐视将军的暴行,会精选良将、劲卒前来讨伐;我平日素闻德川幕府与将军的父亲岛津义弘素有仇怨,到时侯将军‘腹背受敌’,四海虽大再也没有将军容身之地。“
胡子睿击掌叹道:”先生这番理论严密,说理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