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又想起自己虽然登上汗位,然而地位并不巩固,当日亲手扼杀阿巴亥,也是“玩杀鸡给猴看”的三大贝勒把戏,虽然他们暂时被震慑往,然而内心并不惧怕自己;皇太极也知道软硬兼施的道理,在初登汗位之时,就曾经表演过一场兄弟和睦的好戏:当时,牧马群于青草。皇太极与诸贝勒共游辽河沿岸。皇太极遣人邀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贝勒至其家中。
当时,皇太极“假惺惺地”命大贝勒坐中间,莽古尔泰贝勒列坐,皇太极又以户主礼设宴曰:“我以二兄前来礼,各奉一马骑之。”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贝勒曰:“汗不召则已,召则必来。每至即受马,可乎?”皇太极曰:“岂有每至授马之理乎?既初进我家,故各赠一马耳。”因令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贝勒各乘一马而还。
皇太极之所以连续发动对朝鲜、明朝的战争,内心里盼望通过战争的胜利来树立威信,这样便能巩固自己的地位;皇太极常年随老奴”东征西战“,继承了老奴”冲锋陷阵“的那股狠劲,想到这里把心一横,与诸贝勒亲率兵,令精骑在前,驽骑在后,向明军所在的方向疾驰进击。
当时,总兵孙祖寿、副将许定国在西门札营,满桂随行,令副将尤世威严整火器预备;望见城东灰尘蔽天,贼兵分投前来围城。满镇即督发兵马、器械等项接济,当即亲督红旗,同尤总兵、祖大寿督率各营副、参、游、把将领等官迎敌。明军刀砍、箭射、炮打,死伤贼无数,满桂已有严令,只除杀贼,不许割首级。鞑贼死尸俱被贼夷抬驮至双树堡西一带,用火药焚化讫。
满镇亲冒矢石,头盔、令旗、身甲,被贼射中数箭,战马亦被射伤;尤总兵奋不顾身,战马亦被射伤。有锦衣卫指挥使王禄、王选等十四员亲临战场督阵。以镇守太监刘应坤为首,胡佑、孙茂霖、武俊等人俱在东城楼督战,促令守备朱国仪、都司潘永胜安设红夷、灭虏、大将军、发项等炮连放,将东山坡上奴贼大营打开,打死奴贼数多。
此时自卯至午时,贼见我兵奋勇力战,不能得前,撤兵败回,往东去讫。满镇虑恐首山背后山势险,恐贼有埋伏,故不穷追,随令各将领收兵,亲在城外列营防守,伏遣哨丁远探,奴众在于肖山迤东下营。。
袁崇焕上奏的报捷疏,内称:“十年来,尽天下之兵,未尝敢与奴战合马交锋,即职去年亦从上而攻城下。今始一刀一枪而下拼命,不知有夷之凶狠骠悍。职复凭堞大呼,分路进追。诸军忿恨此贼,一战挫之,满镇之力居多。二十八日,参将彭缵古三次用红夷大炮,击碎奴营大帐一座、四王子伪白龙旗,奴兵死者甚众,遂不敢西行。后降夷言,奴酋长子召力免碑勒(即贝勒)中箭穿胸必死,其子浪荡宁谷贝勒先于阵上被我兵射死,阵亡固山额真四人,牛录三十余人,鞑子无数。”
“十年积弱之日,乃一当虏挫之狂锋。赖厂臣先事绸缪,纯忠鼓舞,故能内外文武齐心并力,收此奇捷。览奏。兵已乘胜鼓行,逐虏援锦,见可而进,具见方略。然须步步严密,首尾相联,切戒轻敌,防其诡计。宣、大援兵,着速发出关听用,不许迟留。盔甲、器械不拘何厂,有便星夜驰发,以应急需。太仆寺马原系备用,仍着拣粗壮的解发,军前备用,不必折价。奖敕已发,犒赏发御前银五万两,以资赏恤,俱已有旨了。”
天启皇帝阅奏后大喜,传旨曰:“奴犯宁远,夷氛甚恶。赖厂臣指授方略,深中机权,接济军需,足资战守。该镇善体厂臣忠赤,严明赏罚,鼓舞人心,内外诸臣协力同应。内臣则有陶用、杨朝谊切同仇,分兵应援;杜勋、王良臣带领精锐,刻期策应;孙茂霖、武俊亲临雉堞,发令督战;胡佑、吴康臣、李进、杨承芳督催官兵,举放神器;冯允升、董文儒、阎思印、陈岩督兵城外,齐力奋勇。文武诸臣则有阎鸣泰、袁崇焕、刘治折冲樽俎,发纵有力;毕自肃、王应豸、张春接应军实,期会不爽;满桂、尤世禄、孙祖寿、杨国臣披坚执锐,亲莅行间;祖大寿、许定国、尤世威及朱国仪、潘永胜、王桂、王选、刘恩、周镇等各将领督阵催锋,所向无前。”
依胡子睿看来,满桂、尤世禄为救援锦州,二赴笊篱山与建虏精锐作战,野战不落下风,在第二次宁远保卫战中又力敌皇太极,确保宁远不失,他们在此次宁远、锦州保卫战中,大发异彩,风头完全盖过了第一次宁远之战时的袁崇焕,当然这也与满桂、尤世禄背靠宁远坚城,火力支援得力,有很大的关系。
建虏与大明的战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一个双方斗智斗力的过程,是一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过程,建虏自起兵以来,之所以能屡战屡胜,乃是针对明军的弱点,总结出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战术:首先在战前他们会派遣间谍渗透进要攻击之城,刺探明军军情、城池守备薄弱之处;其次在开战之时,如果发生了野战,则以放生为名,派建虏混进明军溃卒之中;如果没有野战,则混进汉、蒙难民之中,尾随进入城中,待建虏正式攻城之时,暴起发难、”里应外合“以夺取城池。
再次,以言语羞辱、激怒守将,故意示已虚弱、诱惑他们放弃城池,出城与自己野战,此时,以优势兵力围攻,在明军败退的时侯,建虏尾随而入,伺机夺取城池;对于像李永芳这类意志薄弱的守将,则许以高官厚禄、金钱美女,收买他们献城。如果上述招数都不管用的话,他们则以楯车开路、弓箭手、重装步兵伺机接近,架云梯登城或挖空城池根基,再来夺取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