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候,大房张氏还有老太太催着他们赶紧把上个月的分红钱给他们送过去。
他们可不会管二房三房有什么难处,赵氏王氏也不敢真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们,磨蹭了几不见效果,到底还是将那剩的四百两银子大部分都交了出去,当时赵氏和王氏那心里头啊,简直跟割肉一样别提多疼了。
可张氏却不知道这些,还似模似样地恭喜他们各自手里头也有了这些银子,能好好享受一下大户人家的待遇了。
赵氏和王氏能什么呢?只能心里的苦都打落牙齿活血吞,明明穷的叮当响还要装出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回到家里怄得要命。
王氏在最开始他们来县城后租住的院子里走来走去,怎么想怎么不痛快,一拍手,道:“不行!不能就这么着了!”
正坐在边上剔牙的云德喜看了她一眼,“不能怎么着了?”
王氏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我们现在手里就剩十几两银子了,你觉得这十几两银子够我们花一整个月吗!”
不只是儿子云成继已经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就连他们夫妻俩又何尝不是?这一个月来,实际上她,包括赵氏,也拿了一些钱,只是算漳时候二人都默契地没提这一茬,但看她们头上戴的银簪子,手里戴的镯子,还有耳坠,身上穿的衣服上等的面料,也看得出她们没少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让她重新过回再上溪村时恨不得一个铜板都掰成两半来用的日子,她根本接受不了,甚至再让她回想起来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之前半辈子她居然都是这样过过来的?
云德喜也拉下了脸,撇嘴道:“话是这么,钱都送出去了,还能从哪儿抠钱?你指望大房能把钱吐出来,还是娘能把钱补贴给我们?”得了吧,怕是那些钱一到手里,除了老太太自己留着点,都拿去给成耀了。
“谁没有的?”王氏眼中精光一闪,“不是还有下个月拿来采买食材留下来的钱吗。”
云德喜皱眉,“你也了是买食材的,要是把那钱给花出去了,下个月食肆还开不开了?”他虽然不太懂得做生意方面的事,但也不傻。
采买用的钱和食肆能赚到的钱,差了好几倍呢!那个词怎么来着?他们不能本末倒置,杀鸡取卵啊!
王氏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我又没要把钱都花光了,我疯了不成?”
云德喜嘴里咕哝一声,我看是离疯不远了,只不过是穷疯的。
但很快,王氏凑到他耳边这般那般地一通解释她的想法后,云德喜还是不免心动了。
王氏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其实很容易猜出来。
无非就是在采购食材的成本上再抠点钱,白了,就是偷工减料,以次换好呗!
刚营业头一个月,为了保证食肆的生意,加之老太太那边给了不少采买的钱,又为了彰显一下身份的不同,赵氏和王氏采买时很是大方,蔬菜,肉食,都捡最新鲜,最好的买!
现在回头想想,王氏都觉得自己当时是有多傻!
反正再怎么新鲜的食材,做出来其实味道不都差不多,更贵一些的食材做出来的饭菜也没觉得多好吃!
还有食肆的厨子也是,不只是荤菜,连素菜上都用不少油,一个月下来光买油的钱都得花费多少?
王氏不愿意在给自己买东西,享受夫家夫人,铺子老板娘待遇方面降低质量,但不代表她不能将自己抠门死要钱的技能发挥到其他地方。
从采买的银子里省出来的钱,他们三房,好吧,二房越不过去,赵氏也不是个傻的,他们两房人均分一下,少也能再抠出二三十两银子来。
不过,显然她这种想法是得不到大厨理解的,甚至,王氏刚和大厨起以后做菜时要少用一半油,甚至盐也不要放太多时,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东家,你什么?麻烦你再一遍?”大厨一脸懵逼地看着王氏。
王氏道:“你耳背吗,还要我再一遍!我,那些个本就用不着花费太多成本的地方就别给我再浪费了,当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放油放那么多!”刚刚她还看见大厨在做一盘炒菜,直接拿汤勺舀了一整勺油放进锅里!
要不是她来迟了一步,她都恨不得大喊一声‘放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