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小而尖的脸,鼻子高挺宛如雕刻而成,双目明亮如星,眉尾神采奕奕地飞扬着,透着一股子自由不羁。
这张脸……
宁浥尘找出一个金丝楠木所制成的匣子,将之放到书桌上,打开后从中拿出了两封书信。这是其中一部分,其余的宁澈放在了别处。这两封内容最是寻常,即使被有心人得到,也不会多猜测宁澈与夏天胤的关系。
独行狂剑接过书信与烛台,那书信的褶皱显然被人多次打开又合上,脆弱得仿佛下一次打开就会断裂。
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他道:“上面不过是朝中共事时,有些场面不得不说的客套话。虽有日期为证,也可见被珍藏已久,但凭这点内容,我是不会信你方才所言的。”
在他方才读信时,宁浥尘一直盯着他的脸,觉着这眉眼似曾相识。现下,猛然想起。
她试探着道:“那你还想如何呢,夏允?”
她曾见过夏天胤将军的画像,像上之人身着玄铁甲胄,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单手勒着缰绳。战马高高跃起前蹄,而夏将军稳如泰山,面不改色。神武不凡,不怒而威。
当年夏天胤被安上通敌卖国的罪名,先帝处以五马分尸酷刑,灭九族。三子夏允年方六岁,因身子孱弱,先前一直被寄养在隐士高人身边医治,难得回家团聚。
听闻抄家抓人那时,夏允正随师父进山采药,因此逃过一劫。朝廷多次派人找寻,也没有一丝踪迹。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音讯,无人知他是死是活。
而眼前的年轻男子,眉眼与夏将军神似,宁浥尘便大胆做了猜想。
闻言,独行狂剑握着烛台的手猛然一颤,火花差点熄灭,又恢复了正常。他的神色愈发严肃:“你似乎对夏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宁浥尘有些欣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你真的是夏允。夏将军出事之前,我父亲常与我们这些子女说起,所以我了解颇多。夏将军竟还有一丝血脉尚存人间,真是幸事。”
然而独行狂剑却有些疑惑,他问道:“我确实是夏允,但这干你宁家何事?”
“我父亲一直不信夏将军通敌卖国,这些年来私下里一直在查此事,且已有了些眉目。他若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你若信,三日之后还是这个时辰,你再来相府,与我父亲一叙。”
夏允的呼吸节奏有些加快而不自知,目不转睛地看着宁浥尘,仿佛想在她脸上找出她说谎的破绽。而她神情颇为真诚,若不是实话,便是演技太好了。
他还是不能确信,直言道:“你是相府千金,不排除有帮你父亲抓我立功的嫌疑。”
恼怒之意窜上心头,宁浥尘将之压下,而后道:“你这样思虑我能够理解,这样,我将随身佩戴的玉坠子给你。若是我有半句假话,也有制衡的把柄在你手上。”
夏允心中一惊,那玉佩看似对她非常重要,这是将自己的名节交到了他的手上,看来她说的有几分可信,于是道:“三日后,我再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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