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水路,除却船的好坏重要不说,更为重要的要数行船人的技术了,秦桑羽找来的正是是京城之内航海技术一流的船夫,慕容悦昨夜一夜未眠,这船上一路上的四平八稳倒是叫她恍然间起了困意。
不觉间已经一觉过去,等她睁开靡靡的眼睫,却见船已然停靠了下来,原是自己枕着秦桑羽的肩安然入眠了好一些时候,见她苏醒,秦桑羽微微一笑道“醒了”
慕容悦赶紧起身,点了点头,秦桑羽摆动了一下脖子以下的关节,笑道“你若是再不起来,我这可就得算是伤筋动骨了”
慕容悦抬起眼朝他笑笑,再看舱外一批护卫已然整肃地停在外头等候,又看向了秦桑羽,示意他为何不叫自己起来,秦桑羽笑道“看你睡得香甜,便是不好叫你起来,如今好了,你既已休息罢了,咱们便回府吧”
慕容悦点点头,才出舱外,见着茫茫海面,远远近近地飘着数只小舟,慕容悦舒展了双臂,正要随秦桑羽离去,只不经意间,便是望见了一只熟悉的小舟,仔细瞧去,发现与当日李三所乘的那只相似至极,小舟越来越近,慕容悦便是看清了那行船的,当真是冤家路窄,只看那人生得獐头鼠目,可不就是当日骗自己上船的李三吗。
慕容悦跑上前,摇摇秦桑羽的手,秦桑羽看向她着急的模样,便是停下来道“怎么了”
慕容悦指着那艘即将靠岸的船,秦桑羽随她眼望去,又见她蹙着眉嘟着唇,想了一番便又看向她道“你是想说,正是那人害你落水”
慕容悦赶紧朝他点点头,然后又怒目瞪向那艘船,秦桑羽看着仍旧优哉游哉行船李三,便是折回了船舱,看向施皞道“把那厮抓起来”
慕容悦随秦桑羽一道返回了舱里,不消片刻,这厮便似落水狗一般浑身湿淋淋地被拖进了舱里,一边还不住地嚷道“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干嘛要抓我”
一见着秦桑羽襟危而坐,浑身皆华贵逮逮之相,便是明白自己似乎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老老实实地将头磕在了地上,连着叩了数下,方才抬起眼道“公子饶命啊,不知小人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公子不快”
“你惹的不是我”说着便示意他将目光移到慕容悦的身上。
李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慕容悦,他素日里拐卖了不少良家女子,而今一看到女子便是有些脸盲,朝慕容悦笑道“不知在下怎的惹了姑娘了”
慕容悦眼下说不得话,便也朝他望去,他看了数眼,便是想起了一月多前那个女子,吓了一跳之后便赶紧磕头道“原来是姑娘,小的真是瞎了狗眼,竟是冲撞了姑娘,好在姑娘如今无事,否则小的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慕容悦摇摇秦桑羽,将方才写下的字条递于他,他看罢了便是看向慕容悦道“他原来竟是要将你拐卖了去”
慕容悦点点头,随即又指着纸条示意他前去盘问李三,秦桑羽见她着急的模样,便是看向李三道“那些被拐卖的女子如今何在”
李三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秦桑羽道“你若不说,死的便是你了”
李三是个怕死的,一听他这话,便是赶紧磕了头道“小的交代,小的只是负责将一些女子运送到竹西镇与荷屋村的交界处,等到了荷屋村那地方,自然会有人前来接运,小的只是从中赚了些小钱而已,那日我见那位姑娘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便是生了歹念,可是绝对没有杀害这位姑娘的意思啊,只怪这海上起了漩涡,将我等全卷进了漩涡里去,与我同行的那几个大汉好些遇到了礁石,轻则重伤,重则已有二人死亡,小的也是福大命大才捡回了一条命,姑娘饶命啊,小的保证自此以后再不做这等营生了”
慕容悦看向李三写到“是游铭夫妇指使的你吗”说着,便将纸张呈到李三面前。
李三在底下本是大气都不敢出的,见罢过后抬眼道“小的若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不知可否将功折罪”
“你残害了多少无辜女子,竟还想将功折罪,只怕折得再多也是个死”说罢,便看向施皞道“将人拖下去好生拷问”
慕容悦却觉此人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且此事似乎仍有内幕,便是拦住秦桑羽写道“且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
秦桑羽道“既是要寻访这等事情,便该交到办理这些案件的官员手中,你的嗓子还未好,到底仍是不方便,目前最是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身子,所以,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