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日,皇上不来长乐宫已达月余了,就连沉稳的禾湘也坐不住了,凊甯从软塌上起身,“可以收一收网了。”
一大早,潆妃便过来问候凊贵妃了,“请她进来吧。”慵懒地从美人椅上徐徐起身,“我该见见这位潆妃了。”
随即一抹青色出现,凊甯眼睛微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若凊贵妃是炽烈的红,那她一定是纯洁的白,冰与火,注定不相容。”微微俯身,“凊贵妃安好。”
祖制规定,妃级及以上,除皇后,不必行礼,而她却愿意放低姿态,难怪在皇上的心中留有一席之地,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当有妃嫔的典范。“潆妃多礼了。”
端庄的笑着,“臣妾来得匆忙,只从皇上那闻得姐姐身子有恙,出巡便不让姐姐跟从了,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这话说得好,一是以皇上为借口,并不关她的事,说到底她就是个传话的,且当时就怀疑皇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再联系到宫中的流言,也不大难猜。
二是显示了她在皇上以及宫里的地位,算是一种隐含的示威。但凊甯毕竟不是以前的那位,不是傻得直接吵最后还是得自己被黑,凊甯嘴角慢慢浮现笑意,“原是皇上已经说了,本宫想着要跟你说的,那这就省了本宫的事,皇上有心了。就是有些心悸,被皇上说的很严重,本宫就想着那些养着吧,左右不是大事,皇上如此上心 ,该是感到很满足了。南巡本宫是挺想去的,但是身子骨没办法,只好在这等皇上归来。”
潆妃的眼神有些透露出吃惊:这凊贵妃突然转性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而原本就不屑与她争斗,一个只会气焰嚣张囔囔的女人,根本构不成威胁,今日前来也只是因为前几日皇上经常留宿在这来一探究竟,没想到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原是如此,但是自有祖训,还是觉得不违背的好,皇上也是真心心疼姐姐,不然也不会如此。”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一是指责她应该劝阻皇上,不该如此肆意妄为,二是错误在于她,她若是真的如此,就是与整个祖训为敌,日后也会给人落下话柄。
“皇上哪里是心疼我?大概是嫌本宫太久,此番有机会就想着离远一点,本宫的身子最清楚,最是时好时坏的,大抵是本宫的情绪时好时坏吧,在这深宫里,时间是最难打发的,也是最消磨人的,你说对吗?潆妃?”
本就是故意一问,她怎会有这样的感觉,在这里,皇上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她那,那孤寂难捱的感觉她怕是很难体会到了,不过之后就说不定了。现在皇上对她的感觉,大概就是有了习惯,对他有了一种吸引,但是却超出自己的掌握范围,所以感到慌张而想要逃离。但是这就是凊甯所需要的,人心不就是这样一步步被打开的吗?
潆妃有些被她眼中的神色吓得有些下意识想后退一步,但因为坐在椅子上而没有动弹分毫。“姐姐说的即是,不过既我们已入了宫,便是会想到有这样的结果,自然也有了能承受的决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