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有钱了,我天天就吃泡面,不用喝汤的那种,而且还得配瓶冰红茶,我喝的时候都不舔瓶盖的那种,那得多幸福啊。
后来我开店做生意有了钱,就想着得有车有房。可我苦日子过习惯了,这有了点钱后,还真就不知道该干嘛了?我觉着有吃有喝有住有穿就行了,人生基本已经圆满了,所以就该让自己享受享受了,不然来世间走一遭不白浪费这身人皮了吗?
要是为了钱天天勾心斗角、累死累活的,还不如投胎当个猪呢,除去寿命和死亡方式不谈,我倒觉得猪过的比人自在。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高兴的时候还哼哼几声,管他么什么狗屁理想和前途呢。”
“老板,你这是典型的小农思想啊,要是都这样,咱们国家的经济怎么发展?”
“这你就错了,经济发展的前提,那也得让我们这些小农吃好穿好住好啊。”
“这……”
……
晚饭吃的很惬意,后面大家聊的乱七八糟,从理想到生活,从生活到梦想,从梦想到未来。
从娱乐八卦到新闻时政,从新闻时政又到经济哲学,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马天瑶和俞子依在抬杠。萧芳是个闷葫芦,宋星胸无点墨,他根本听不懂。云梦蝶倒是偶尔会帮俞子依抬抬杠。
葡萄酒虽然好喝,但也有十五六度,喝着喝着,就都喝的有些高了,马天瑶面红如血、唾沫横飞的脱了外套,撸起袖子,站起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正给众人讲着当年在高中和石小小两个人偷西瓜的事情。
“那一夜,月黑风高,我和石小小这个蠢货一块就溜进了胡家庙后面的一片西瓜地!月光被乌云遮盖,只能大概看清楚一个个圆咕噜噜的西瓜,我俩就蹑手蹑脚的一边走一边敲,想听听声音,看哪个西瓜熟了。
结果石小小这个蠢货,摸来摸去最后摸到了瓜棚里看西瓜人的脑袋,使劲的敲了敲,还激动的朝我喊‘呦,这个挺响,肯定熟了,而且很可能还是个沙瓤的’!
我曹,当时那人就给疼醒了,不,严格意义上说,是瓜棚下面卧着的狼狗醒了,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晚上我摸黑被大狼狗追的都吐血了,到最后跑哪去了都不知道,反正深一脚浅一脚咬着牙就是个跑!”
众人连忙问他。
“那石小小呢?有没有被狗咬了?”
马天瑶又呸了一口骂道。
“这个不要脸的,你说她蠢吧,她有时候贼精。敲醒了看瓜人,吵醒了大狼狗,让我吸引火力,她自个猫腰藏在了瓜棚旁边,趁看瓜人和大狼狗都去撵我了,自个在西瓜地里大摇大摆的吃起西瓜来了,不光吃,她还给我带了一个。”
“呦,这么说石小小还挺讲义气啊,没忘了给你带西瓜!”
宋星笑着夸了一声,结果没想到马天瑶又淬了一口。
“呸,你知道个屁!这西瓜打了农药了,她在西瓜地里就开始上吐下泻,抱西瓜回来只是想让医生研究一下西瓜,好知道她吃了什么农药,方便抢救……”
噗!
一桌子人被逗的前仰后合,就连不苟言笑的萧芳也掩着嘴笑个不停,宋星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问她。
“那最后呢,送医院去没?”
“送医院?我们家离最烂的乡镇卫生院要十几公里,而且大半夜人家也不开门,想去医院就得送到县里,山上又没公路,而且我们也不敢叫大人帮忙。”
“那最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知道石小小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就是因为那次我救了她的命!!!我们农村人治疗喝了农药的有土法子,给她灌点米田共,吐一吐,歇两天就没事了。”
“米田共?米田共是什么?药吗?”
俞子依不懂米田共的梗,忙问众人什么是米田共,宋星捂着肚子哈哈笑着给他科普。
“哈哈,米田共都不懂啊,你把米田共三个字合起来看看,不就是粪的繁体字吗?她是说给石小小嘴里灌了大粪催吐了。”
等众人不笑了,俞子依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的捂着肚子,马天瑶擦了把唾沫星子,又接着开口。
“你们那是没看见啊,当是石小小敲开我家大门的样子,披头散发,满脸泥巴,裤子上全是拉的米田共,不过她拉的也没浪费,书上不是说了吗?毒蛇巢穴之所,七步之内必有其克制毒性之物!
所以,我一点也没浪费,都给她灌下去催吐了……
你们是没想到,这货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抱着怀里的大西瓜呢,那是死都不撒手啊。第二天她脸都发紫了,被他爷爷知道后送到了医院,然后她爹被打的那个惨呦……”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笑完了之后俞子依又问。
“她偷人家西瓜,她爹为什么挨打啊?是不是瓜农找上门来了?”
“那是因为……因为……咯……”
马天瑶梗着脖子打了个酒嗝,估计是酒精上头了,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然后滑到了板凳上,脖子一歪,躺倒后就睡着了。
宋星正要扶她,就听她已经呼哧呼哧的打起了呼噜。
云梦蝶羡慕的笑道。
“呵呵,能吃能睡,一点烦恼也没有,还真跟猪一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