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每天都会去尹子羽和莫子晟那边看看，一方面是检查二人伤口恢复的情况，还有就是她得把回忆掰开揉碎了才能讲给这两个孩子听。

尹子羽醒来第二天，莫子晟就拉着他早起做特训，直到二人筋疲力尽才会每人裹着被褥坐床榻上乖巧地听老者讲故事。

这段回忆的时间长，并非长在讲述的时间，而是整个跨度。

按老者的说法，时间要从现在起往前推二十多年，甚至更靠前。

那个时候，殇国在位的帝君既不是尹子羽先前听说过的苻容，也不是如今掌事的苻亥，而是他们的父亲。

当时，在偌大的帝宫里，有三个成天撒欢儿到处跑的孩子。

按年岁来说，分别是：时任帝君膝下的长子苻容，帝君胞兄的嫡女符裳，以及帝君次子苻亥。

三人性格迥异，但聚在一起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帝君特许符裳可以住在帝宫，这让兄弟俩高兴坏了。

在他们还小的这段岁月里，几大国的关系不远不近，不亲不疏，贸易往来还算频繁。

不同国度的修士偶尔会聚在一起，比试灵力也好，谈论政事也罢，一派和谐的景象。

当然，这种太平之景绝不是凭空造成的，而是时任帝君日以继夜、勤勤恳恳地处理政事才换来的。

当时的帝君并不是上一任的子嗣，只不过赏识他能力出色才拟诏传了位。

朝政，绝不是凭借谁实力强修为高，谁人脉广八面通，谁可以一呼百应左右逢源就能处理好的。

当时的帝君自有手段，虽不至于万方朝拜，但可保在位期间殇国太平无虞。

为了让百姓过好日子，帝君格外忙碌，帝后也清闲不到哪里去，连着帝君的胞弟也忙到焦头烂额。

在这种情况下，兄妹三个只能自发聚在一起找找乐子，不然被困在帝宫只剩无聊到发霉了。

苻容作为长子，虽然年纪尚小，但跟着帝君耳濡目染，也学去了几分沉稳跟儒雅。只是话虽这么说，一旦符裳提议做点什么事儿，绝对少不了他的身影。

符裳是三人里唯一的女童，为人大方豪爽不做作。她有身为皇亲的知礼，但更多的是古灵精怪，常常把兄弟二人戏耍的团团转还挑不出她一点儿毛病。

苻亥是其中年纪最小的，同时也是三人里最寡言少语的。倒不是这小孩扮大人装深沉，因为一开始说话有点口吃，所以性格里多少带着点自卑。后来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嘲笑，渐渐地不爱跟人说话，不过好在口吃的毛病随着年岁的增长消失了。

殇国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上元节，符裳歪着头思考该怎么偷偷带大哥三弟逃离眼前枯燥的宴舞会。

每逢这种节日，别家小孩都可以在外面点灯笼，赏花赏月，热热闹闹，但他们三个因为身份尊贵，只能被迫困在高墙里。

帝君看了眼正不停扭动的人儿，跟帝后相视一笑，不动声色地交代身后正端着酒杯的侍从。

这丫头，就属她最不安生。

不过也确实难为她了，正是爱玩的年纪却偏偏被困在这看歌舞，一定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