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颔首,对看起来泫然欲泣但其实面无表情后背挺直的苻狄说了几句。
三小只又可以一起行动了,而且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形影不离。
他们一同听先生教授的课,跟着清印七阶的修士练习体术。
当然了,以这三个小机灵鬼的个性,不整整教书先生跟习武师父,根本不可能愉快地念书或者练习体术。
“快快,先生要醒了。”苻裳小声叫着,让苻容赶紧落笔。
“别急,让我思考思考,你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赢了我。”苻容挥挥手,示意对方不要催。
“那是你技艺不精,还死不认输,不像我们三弟,干什么都干脆。”苻裳好似炫耀一般地拍了拍苻亥的肩膀,后者不争气地红了脸。
“是,大殿下是该坦诚点。”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突然加入了两人热切的讨论。
准备落下的笔晃了晃,再晃了晃,一滴墨落在了教书先生的额头上。
“啊哈哈哈哈你输啦你输啦——呃……嘿嘿嘿……先生……”苻裳先是开心的拍手,然后突然对上先生几乎要冒火的眼睛,“啊啊啊啊三弟救我!!——”
“你们三个不要跑!把今天学的抄二十遍!——”
他们才不会傻傻地继续留在那儿,趁先生起来的功夫一溜烟跑没影了。
风吹起发丝,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三人晃了晃伸进池塘里的腿,好不惬意。
“真好,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不离不弃。”苻裳把手垫在后脑勺,仰躺着看天上浮动的云。
“那有什么。要不是叔父念你心切,父帝也不会拉着我们商量把你送回去的事。”苻容瞥了眼嘴里唌着稻草的人,盘起腿,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右手松松地衬着下巴。
苻亥坐在另一边,抱着蜷缩的膝盖,点点头。
“等你们退位了,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过几年清闲日子。”伸手,虚无地抓了几下,苻裳侧了下脑袋。
苻容宠溺地笑笑。这小丫头,现在可盘算起几十年后的事儿了。
苻裳抬手,松开指缝,光顺着缝隙照到了眼睛。
她清楚苻容苻亥有必须承担的责任,而她,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定会见证他们的辉煌,看着他们光芒万丈。
私心来说,她更希望大哥能继位。
因为三弟是他们两个都疼到骨子里的人,那个冰冷的位置,还是不要推三弟上去了,尽管苻亥确实实力不俗。
晚些时候,苻亥终于完成了人生里第一个“大作”。
再过几日就是苻裳的生辰,他不想跟着凑热闹,所以每年都会提前托人送物品过去。
这次不同了,他打算亲手把这份心意献上。
二姐只有一个,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即使最后被选择的不是他也……没关系。
在离苻裳的厢房还有些距离的时候,苻亥借着月光看到了两个正低声私语的人。
眼睛越睁越大,握着香囊的手下意识收紧。
“谁?!”苻容敏锐地察觉到附近有什么人,但遍寻四周也没看见。
微风吹过,香囊上的流苏散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