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苍鸾刚来尹府时，尹子羽有那么几次看着她的眼睛失神。

羽儿对于别人的眼睛非常敏感，苍鸾跟尹子衿不止是面容相似，那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他们的双眸跟慕朔风的非常像。

可是，同样作为慕家子嗣的慕笙歌却跟好友没什么相似之处。

最初，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面，尹明哲以为慕笙歌只是长得偏像母亲，或许长大了长开了就会像慕朔风了。

但上次见面，之前的念头还是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慕笙歌跟慕朔风之间，可能真的未必是父子关系。

慕夫人虽然是慕朔风名义上的夫人，但两人没有行大婚之礼。

外人说慕家家主为人低调，如今看来，只有好友才知道个中实情了。

“尹弟，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令我非常在意。”百里弥生将仆从送来的信笺处理好，对正思考的出神的尹明哲说道，“若所记不错，苻亥是十一年前才迎娶的现任帝后，之前毫无半点消息。”

“不错，当时轰动了整个殇国。”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即便身为右丞，他也没比其他人知道的多早。

帝君大婚之所以突然到让众人震惊，是因为苻亥在接任帝位后本该于同年迎娶帝后，偏偏他没有这么做，反而硬生生拖了好几年没有动作。

就在朝野议论纷纷，认为现任帝君不会迎娶帝后时，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出，真不知道苻亥在盘算什么。

“尹弟既然接连辅佐两位帝君，就该看出其中的奥秘。”百里弥生眉毛轻微上扬，苍老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怅然。

骆沛霖缓缓扭头，看向对方。

她不知道夫君有没有看出来，但她看出来了。

苻裳跟她算是不撞不相识，小时候的二人在街上因为各自赶路撞了个对脸，加上心情不好，差点一怒之下打起来，后来被各家仆人拽开了。

有了第一次“见面”，两人第二次在同一个茶馆偶遇，第三次在同一个绸缎庄碰面，一来二去的，由最开始的相看两厌到无话不谈。

女孩子之间的情意有时候就这么奇怪。

后来，二人一直书信来往，偶尔会在帝都碰面。

再后来，她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任务，各自繁忙，但只要有空都会见面。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苻裳为了保护苻容挨下苻亥的那一掌。

骆沛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某一天起，送出去的书信再没有人回信，她知道，不好的事发生了。

最后，她得知好友的死讯。

那么，百里弥生说的奥秘指的是什么？

就是现任帝后的长相。

她不知道苻亥的夫人，如今在殇国母仪天下的人到底叫什么，但一定不叫苻裳。

即便两人有着非常相似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