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戴面具的人冷淡开口，从身后探出胳膊举起前面人的，然后翻转手腕顺着向前伸，直到两人十指相扣。

“……唔，噗——”

灵力快速波动，血腥味上来。

带着对方的手迅速翻转，点了几个穴道，顺着灵力流路进行安抚。

太阳穴处传来的巨大空虚感让尹子羽疼到皱不起眉头，他只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逝。

“别动。”耳边传来温热的呼气，莫子晟身体靠近了点，两人相触的地方发着红色的微光。

随着这些日子的治愈，莫子晟发现了一个很棘手的事。

尹子羽体内的水系清印升到了二阶二级，这本该是个皆大欢喜的事，但真实情况却并不像想的那么好。

一方面是清印无论升阶还是升级，不能跳过任何一个顺序，否则会打破体内的平衡，造成灵力在流路中流动不畅或者速度过快。

另一方面是尹子羽的精神力被抽取，打破了原先的平衡，又加上身后玄灵苍龙需要从外界大量吸取灵力才能支撑，而这个状况，别说吸取万物灵力了，能活下去就属实不错。

随着少年头上的灵器不断延长，像是绷带一般缠住他的额头，莫子晟轻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收回灵力，接住少年倒下的身体。

“主上，休息会儿吧，我来照顾他。”一旁等候多时的白泽递上手帕。

“不必，你传讯告知父亲，我会尽快行动。”擦了擦滴下的汗，将怀里人平放，盖好被子。

“……是。”白泽看了眼咳嗽的人，点头领命，出去了。

穷奇等着他们交谈结束才上前，“今天还顺利么？”

“不太好。”两手交叠，几簇微弱的火焰悬浮在尹子羽身边，少年终于发出了舒服的轻叹，莫子晟微微扬头，“出去说。”

“需不需要从山海阁里调派人手过来？”两人在廊亭处停下，听着雨声。

入了冬的殇国很少下雨，尤其这种连绵小雨，淅淅沥沥。

“先别动山海阁。”莫子晟两根手指交叠轻微摩挲着。

暂且不清楚尹子衿这次复活还记得多少生前的记忆，也不确定对方那聪慧的脑袋会不会拿山海阁下一盘大棋。

有意识的尹子衿尚且是个威胁，只不过他为了尹子雪克制了那种冲动；如今，他的意识里已经没了要保护的人，本性暴露，屠戮，只不过是某种仪式的开始罢了。

那家伙能预见自己现在做的事么。

如果能遇见，为什么改变了尹子雪原本会死亡的结局，却不想办法改变自己会成为杀戮恶鬼的局面。

你是不想改，还是不能改。

到底是为了保护天下人才不得不沦为傀儡然后奔赴生命最后的终点，还是为了推你保护的人走到那个位置才甘愿堕落好给他继位找到借口。

生前，尹子衿给他留的线索太少了，甚至连面对面的交谈都没有几次，很多事都是他凭借对局面的把控才推测出来的。

“啊，慕笙歌快来了。”穷奇看着腰间的香囊闪着白光，手札打开。

唉，这下可好了，凭慕笙歌对主子的在乎，这里可不得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