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你给我弄一炉子的小火碳来。”她得将针给烧旺了,再替她施针。
“阿光,她,她真的行吗?”阿光的叔听闻,有些怀疑。
“叔,你相信我,姑娘她一定行的,姑娘,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个破灌子来。”
阿光现在是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了!
他叔见他那么自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出事儿啊!
宁婉婷在施针的时候,不想受到任何人的影响,她担心一会阿光的叔他们听闻女孩的尖叫会受不住,便让他们退出来,只留下阿光在身边帮忙。
她叫阿光用布把鼻子给掩上,免得被女孩身上的气息给传染了,阿光照着做了,她将手上的针往火里烧烫了,这才照着女孩的身上插入。
如果没烧上火的话,她施针,那自然是没有啥感觉,这会儿因为那针是滚烫的,一但没入了肉里,女孩立即疼得失声尖叫,似是被人给捅了刀子一样!阿光的婶想要冲进去,被他叔给拦住,刚刚宁婉婷可是说了,不管里面有任何的动静,他们都不得冲进去,否则打扰了她,可能会产生反作用!
“可是,你听听,女儿叫得那么惨,谁知道她到底是在干啥!”他婶两眼泪汪汪,只觉得心痛极了。
他叔拥住她,他岂不是一样的难过,可是,若是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住,将来女儿若真的走了,他们又怎么承受得住?这些天灾人祸,谁都无法预料得到
阿光简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就是盯着宁婉婷,见她一脸的认真,额头上甚至渗出了汗水来,可她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原来置于她膝盖上的那一叠的针,一根一根的插到了妹妹的身上,妹妹由原来的惨叫,到了后来的默默承受,她的神色也由原来的悲惨、狰狞,慢慢的变得平静下来,那双本是一点精神也没有的眸子,也渐渐的变得清晰了一些,甚至可以张开,四处张望。
他心下一喜,看来姑娘她真能救活妹妹!
屋外的某处,韩玉檀与李子依风忤着,他们自然也是听闻了屋内的惨叫,却没有靠上前去。
李子劝他先回去,这么寒冷的天,他们站在外面被风吹,也不知道那宁婉婷何时才会出来!
“李子,昕儿她连外人都肯救,你说,她怎么就不肯救依依?”韩玉檀痛心的道,他知道她恨,可她那么善良,她又怎么能忍心见着自己认识的人死去?
“少爷,她,你知道吗,以前小姐是怎么待她的?如果换成了我,我也不会救小姐的”李子就差没说,韩依依那是咎由自取!
“一会,我就是绑架,也得将她给带回去,即使以前有天大的恩怨,现在在生死关头,我就希望她能救救救依依。”韩玉檀似是铁了心,他不能再客气了。
“少爷,少奶奶她变成今日,可全是咱们韩府害的,我理解她的心情,不过,我也支持少爷你的行动。”李子是矛盾的,可他身为一个奴才,他又能说啥?
宁婉婷自然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等着她。
她替那女孩施完了针后,便在一边坐着,她得等半个时辰后,再替她把针给拔下来。
她看着女孩端正的五官,心中扬起苦涩的情素来。
曾经她也像阿光一样,一心一意的待自己的亲妹妹,结果到头来,她却是捅了自己一刀!
那些不堪的往事,曾经一直想要忘却,却在这些天,全都被揭开来,那些伤口,仿佛还像在昨日一样,血淋淋的,让她无法释怀。
阿光替她端来水,又递了布给她,让她擦擦汗,她只喝水,却没有接那块布,而是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块方巾来。
看着上面熟悉的鸳鸯,那一幕仿佛还历历在目,她在绣,他在看,二人就那样默默的相视着。
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既然他们要撞上来,她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她曾经想就这样安静的过活下半生,却在见着宁蔷的那刻,她产生了一个念头,她得报复,她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便宜了他们那一群人!尤其是韩夫人,经过了那么多年,她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的跋扈!她一定要给他们一些教训,否则她就真的成了窝囊费了!
“姑娘,我妹妹她,她还在机会复原吗?”阿光忐忑不安的问,不敢直视她,姑娘长得太漂亮。
“阿光,她,只要不恶化的话,应该还能救,不过,记住,别记她受寒,即使她不吃东西,也得让她勉强吃一些,她的体质跟不上去的话,这免疫力更低,病情会恶化得很快,我这几天都会来替她施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慢慢的好转,能否痊愈,我就不敢保证,但是能保住她的命。”
她说得有些含蓄,让阿光自己去想,她若是一口就应允能治好,这消息一但传出去,她往后不就忙死了?
“姑娘,太感谢你了!我们真的不知道能用啥来报恩,姑娘,一会,我就捉只鸡给你带回去。”阿光是知恩图报的人,他们没钱,只能拿一些有的东西来换。
“阿光,你记住老板的话,往后,工作多用点心,替咱们看好店那就成了,若是真有鸡,现在暂时也不能吃,还有,人,千万别靠近家禽了,谁知道那些家禽是否都是病菌的携带者?”
“姑娘,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这点,对啊,咱们家莫名奇妙的就被这瘟疫给害了,也不知道病是打哪儿来的,会不会就是咱们家的那些鸡啊?”
阿光一拍脑袋,像是才后知后觉。
“但凡是动物都有可能,你们记住了,在瘟疫没有消除之前,都别靠近鸡圈,以防万一。”
“姑娘,那,你能否替咱们看看,咱们家的鸡是否都染病了?”阿光趁机问,这些,他们也不懂看啊。
“行,我随你去瞧瞧。”
宁婉婷觉得既然都来了,在这坐着也是坐着,倒不如就去瞧瞧。
鸡圈里,鸡看上去无精打采的窝在地上,有的甚至也吐着唾沫!
阿光一瞧,顿时吓了一跳,昨天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这些鸡,恐怕全部是病了,阿光,都拿去埋了,可千万别觉得可惜偷偷的煮来吃,那可是会要命的。”她提醒着,知道他们养活这些鸡也是不易,再瞧瞧这些比茅房好不上哪去的破烂的平房,感慨不已。
她给他们的工钱并不少,阿光他的钱都用在哪了?
对了,她来这么久,似乎还没见着他的媳妇。
“是,全听姑娘的。”阿光随即朝叔婶望去,他们刚刚分明也是听见了她的话的,现在,正苦恼着脸呢。
可为了生命着想,即使再不舍得,也得扔了,被感染的话,可是连命也会没的!
“阿光,你,你的工钱也不少,你怎么连个门也没安上?”宁婉婷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布能遮挡得了凌厉的寒风吗?
若不是一直烧着碳,盖那破旧的棉袄同样会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