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余红在复仇的热血中难以入眠,家里昏黄的灯光此刻让她觉得燥热烦闷,她走进洗手间,举起淋浴头对着自己,浇了个彻底,周树听见动静,拿着毛巾守在洗手间门外,想着余红心里憋着的委屈是不可能这么快消释,他不是不自责,可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余红湿哒哒出来的时候,周树赶紧递过毛巾,她接过,笑着说了谢谢,周树对这意外的回应受宠若惊,
“红儿,赶紧擦擦,别着凉了。”
余红胡乱擦拭着,转身就已是笑容璀璨,做戏到,
“谢谢老公,只有你是真心关心我的,有老公真幸福。”
周树大喜,一切已经好起来了,坚冰已经融化。余红想了想,
“老公,我明天想开个媒体发布会,可能需要你和制儿一起。”
周树拉着余红的手,
“红儿,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是应该告诉大家真相。我们一家人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我真的太感动了,谢谢你,老公。”
余红依偎在周树的怀里,周制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幕很是不解,他不明白是什么让曾经立场坚定父亲的转眼就飞向了余红的怀抱,这个家中让他觉得舒适的格局又被打乱,他很慌乱的用眼神求助父亲,可现在的周树满脑子都是想着自己对余红的亏欠,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弥补,这就是善良人的通病,愧疚成为奴役他们的王上,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还债,沉溺于一次又一次自我赎罪中可为奴为马。
余红看见周制,高兴的抓住他的手,
“制儿,明天跟爸爸妈妈一起上节目好不?”
周制从余红紧握的手里挣脱出来,很是芥蒂地看着余红,余红又笑着靠近,拉着他的手,
“制儿,你乖乖的,听妈妈话好吗?”
“你不是我妈妈。”
周制很是生气,用力把手抽出来,这劲儿把余红带倒在地,周树连忙扶起余红,板着脸训斥周制,
“制儿,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妈妈,快给妈妈道歉。”
周制不肯低头,周树语气重了一些,
“制儿,给妈妈道歉。”
周制还不是不动,周树很生气,
“周制,给妈妈道歉。”
周制看着周树表情严肃,又看着他紧紧握着余红的胳膊,觉得父亲彻底被迷惑,放弃了自己,心里一阵委屈与恐慌就漫了上来。他伤心的回到自己的卧室,记忆一幕幕浮现,那些尖锐的咒骂声回荡在耳边,他赶紧捂住了耳朵,你难道,
“不要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