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站在银行自动取款机外，确认了几次转账号码，才按下确认键，这笔钱汇过去，目标进度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舒心已经走到了还账进度的中间位置，挺过来了最开始的困难，她现在像打了鸡血一般浑身上下都是干劲儿。舒父事隔很久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舒心受伤的消息，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来询问舒心，舒心云淡风轻说着自己已经康复了，舒父还像一个置气的孩童一样生气，

“心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所以不告诉我。”

“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都过去了。”

“心儿，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辛苦，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说到底，你的确应该怪我，恨我，但是心儿……爸爸只有你了，你别抛下我。当初你妈妈要不是得了那个病，也不会抛下你，都怪我没发现，对她少了关心。你说你怎么就挑我做了你的爸爸，摊上我，你一直过得这么辛苦。”

这是这么多年舒父第一次提及舒心的生母，那个遥远而陌生的称呼被提及的时候，舒心就像听见了远处的呼唤，久久回响在她的心间，她有些生涩的问，

“她……得了什么病？”

那声“妈妈”始终开不了口，一个指代“她”诠释了她们母女情缘的漠然与生疏，舒父叹了气，不知道再提起这事是对还是错，但既已开口，就索性摊开看个明白吧。

“你妈妈据说是得了产后应激性精神分裂，说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你的存在，没有习惯生活的这种改变。”

舒心没有说话，这指向如此明确，结局如此决绝，不曾给过她辩解的机会，就让她要背负这挥之不去的罪名，原来她的出现就是以母亲生命的的终结为起点，舒父不是一切的罪根，他不曾剥夺谁的生命，可舒心却轻易的做到了。所以，舒心才要背负经历现在的一切是吗？这命根错节，原来如此。

舒心不知道舒父何时挂的电话，也不知道时间怎么从眼前溜走，她在所谓真相的面前无所遁形，内心觉得荒谬又沉重。她不知道躺了多久，浑浑噩噩觉得嗓子发干，她想念气泡破裂刺激的清新，她打开门，准备去买点啤酒，一眼就瞥见了院子里玩耍的小女孩，

“铃儿，铃儿。”

小女孩看见舒心，开心的挥着手，舒心也挥着手，

“铃儿，过来。”

“来了。”

小女孩笑嘻嘻跑了过来，

“铃儿，你帮姐姐去买点东西好吗？”

“嘿嘿嘿，没问题，姐姐要买什么？”

“你给超市的哥哥说，要三瓶易拉罐装的啤酒，一瓶可乐，一包大包装的土豆片，一包豆腐干。”

小女孩接过钱，又兼职外卖小妹妹。一包东西提回来，舒心已经腾出了桌子，所有东西都摆在桌子上，舒心指了指面前的小板凳，

“铃儿，你和姐姐一起吃点东西好不，就当陪陪姐姐。”

“好。”

小女孩看着桌上的东西，手指头放在嘴里吮吸，

舒心打开可乐放在小女孩面前，又撕开土豆片、豆腐干，

“铃儿，你喝喝看喜不喜欢？”

“姐姐……铃儿不喜欢喝酒。”

“铃儿，这不是酒，是可乐，给小朋友喝的，姐姐这个才是酒。”

舒心举起手中的啤酒晃了晃，小女孩小小的嘬了一口，气泡的冲劲儿让她有点不习惯，可过后的回甘让她又忍不住喝了一口，喝完小女孩偷偷看着舒心，有些不好意思，舒心举着啤酒跟小女孩的可乐碰了碰杯，

“喝吧，铃儿。多喝点，这个你也尝尝，挺好吃的。”

舒心拿起一片土豆片递给小女孩，小女孩伸手接过放进嘴里，然后就收不住口，舒心只顾着喝酒，一厅喝完舒心又打开一厅，小女孩抬头看着舒心，

“姐姐，少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