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归宴说完就离开了。

他每一口都不知如何下咽。

他仿佛是闯入这一家四口温馨氛围中的不速之客，在整个画面里显得格格不入。

许归宴离开之后，秦以渭也还是神色如常地吃饭，完全没有过问过一句。

一个多小时以后，安安和康康才揉着小肚子说吃饱了。

“太撑啦，”安安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道，“真的一口也吃不下了。”

康康也打了个饱嗝。

“妈咪，那我和哥哥先回房间收拾东西啦！”安安道。

“好。”季司温笑着点了点头。

季司温拿起一只螃蟹来，放进了秦以渭的盘子里，“你也吃，之前一直给他们两个剥，都没吃多少。”

秦以渭应了一声。

季司温便仍旧低着头，剥着一只蟹腿。

就在她刚刚剥出半个完整的蟹腿肉的时候，秦以渭忽然凑过来，一口咬住。

他的鼻尖都碰到了她的鼻尖。

二人的呼吸瞬间纠缠在一起。

季司温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往后退了退。

秦以渭浅笑，重新靠在了椅子靠背上。

季司温只低着头继续剥东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炙热了几分，也不敢抬头去看秦以渭。

过了片刻，她才轻声道：“刚刚……归宴来找我了。”

她抬头，看着秦以渭，“他说，国外有个研究机构也在做和DG29非常像的一个项目，那边希望我去参加，开出的报酬也很丰厚。”

季司温一向优秀，有人想要挖她，秦以渭一点也不奇怪。

“你怎么想？”

他剥好一只虾，送到季司温唇边。

季司温咬了一口，挪开目光，小声道：“我想着如果我去国外参加那个项目，是不是就破坏了保密协议？毕竟我也是DG29项目的负责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秦以渭一边说，一边又往她的唇边递了一只剥好的蟹腿，“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舍不得我。”

季司温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她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秦以渭却仍旧盯着她看，认认真真道：“所以呢，季司温，你舍得我吗？”

“我……”季司温张了张嘴，不知要如何回答。

秦以渭骤然笑了一声，他探手，帮她把唇角残留的蟹壳碎屑擦掉，道：“没关系，你想去就去。”

“一切都看你的意愿，”他道，“反正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离开帝都对我而言也没什么。”

“我会再考虑一下的。”季司温道。

“而且，你奶奶怎么办呢？”她忽然抬眸看他。

他也看着她。

秦以渭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

季司温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她是真的有考虑把他也纳入她的未来计划。

“没关系，”他道，“我奶奶之前就一直在国外疗养，她的英文说得比我还好，等过去了，说不定她生活比我们还自在一些。”

他的语气，仿佛绘出了一幅画，在季司温的面前缓缓展开。

真的是她和他，还有彼此的家人，一起生活在一起的景象。

她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些念头从自己的脑海里甩了出去。

“什么生活，”她低声道，“我们才……”

但她到底是没有说完。

第二天一早，就要去春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