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扫荡作战,从部队出发开始,黄麻子就隐隐感觉到不安,总感觉要出事,从部队区域划分安排上就能看出李建峰的满满的恶意。
他娘的,这汉奸当的,也是憋屈,背后被百姓指指点点就罢了,还得防着各路的锄奸队,更可气的是更要提防自己人。
汉奸堆里多小人,整天提心吊胆的,黄麻子觉得自己得了疑心病,总感觉谁都有可能暴起要了他的小命。
他就不明白了,都已经给太君当狗了,还争来斗去有意思吗,狗咬狗,一嘴毛,就没有消停日子。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既然当了汉奸,就真的没了回头路了,姑且这么凑合着过活呗。
黄麻子选择的宿营地是一个已经荒废的村庄,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种村庄很常见,村中随处可见烧焦的残垣断壁,说明这里的曾经村民下场并不好。
鬼子在占领初期,对战略要道周边实行无人区政策,估计就是那个时候遭了殃,当时的民众可没见识过小鬼子的凶残,那是一堵一个准,一个都没逃掉被屠村了都有可能。
他们虽然是当兵的,见惯了生死,但是当兵的战死沙场是宿命,怪不得谁,和被屠杀还是不一样的,怨气太重,是该忌讳点。
可是这天寒地冻的,晚上人呆在野外可受不了,这个荒废的村庄,至少能有个背风的地方,也就不在乎那点忌讳了。
黄麻子不放心,又转了一遍岗哨,叮嘱他们一定要加强戒备,这才回到宿营的墙根篝火旁。
然而他的提醒其实用并不大,岗哨位置一般都会选择视野开阔地带,自然风就大,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在人的脸上,这鬼天气谁受得了。
等查岗一走,还是找个背风的地方躲躲,最多不时的张望一下,观察一下周遭的情况。
不过张望的频率随着时间的推移,间隔也越来越长,毕竟张望一次,就得受到寒风洗礼一次,冻的浑身直打哆嗦,好不容易集聚的暖和劲又跑没了。
八路也是人,而且听说还缺衣少粮的,这大冷天的,人都要冻僵了,还搞啥行动,有病啊。
伪军口中“有病”的八路就在他们营地的不远处的黑暗中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没有办法,他们在武器装备方面比不过鬼子,就连伪军都不如,唯一能比的就只有耐心和忍耐力了。
张云飞抱着胳膊搓动着,摩擦起火嘛,期望这样能暖和点,当然了,这也只是心理安慰。
不过这样还是有点作用,至少能促进胳膊和手臂的血液循环,别冻的僵透了,这很关键,要不到时连枪都握不住,那还打什么仗。
张云飞默默的注视远处的伪军营地,他如同卖炭翁般,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希望这天气能更冷些。
天越冷,伪军因为畏寒,对外界的观察感知力降的就越低,他们才更有希望偷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