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夫人、王熙凤姑侄两个,又是送宅子又是送丫鬟仆妇的,薛姨妈更是亲自领着儿子登门,将香菱拱手奉上。
如此兴师动众的一折腾,焦家咸鱼翻身的消息,自是在府里不胫而走。
而焦顺得了爵位,不日即将做官的新闻,更是闹的阖府哗然,也不知遭了多少嫉妒羡慕。
到了这日上午,李纨主仆也得了消息,李纨当下便让素云翻出那四色礼物,速速退还给焦家。
她又特意嘱咐:“先前说的五十两银子,就不必再送了,省得闹出什么误会来。”
“奶奶总是这样!”
素云恼的直跺脚:“别人都是锦上添花,偏奶奶就要反着来,越是能用上的,反倒越不肯结交!前儿您不是还说,要遇到这样的机会,怎么都要搏一搏吗?”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李纨却是不以为意:“他如今不过是继承了个六品爵位,于兰哥儿又算得上什么机会?”
素云见劝不动她,只得让小丫鬟捧了礼物,匆匆赶奔焦家。
而这时,香菱也恰巧刚从迎春院里回来,正捧着只金镯子,泪眼八叉的转述司棋的原话:“司棋姐姐说,她往后便做个吃斋念佛的姑子,也断不肯来给您做小——还让我把这镯子捎回来,说是怕脏了手、污了眼!”
焦顺虽然也猜到,以司棋那刚烈的性子,未必肯答应过来做妾,可如此决绝的回复,还是让他觉着好没意思。
无奈的叹了口气,捧着那镯子回到里间。
原是想找个地方存放,谁知进门就撞上了叉着两条腿,正迈着八字步往外挪的玉钏儿。
“爷。”
玉钏儿瞧见那大金镯子,眼前就是一亮,虽没明着说什么,但那欢呼雀跃的情绪,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
焦顺倒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将这镯子转送给她。
可又觉着这等行为忒也渣男,且这一来与司棋之间,怕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故此便哄道:“这镯子是别人戴过的,且尺寸也不怎么合适,等过两日我照着这样式,再给你打个新的吧。”
平儿昨儿捎了那三千两的银票过来,再加上赖家那五千两的欠款,焦家如今虽仍是小门小户,但他焦老爷却勉强称得上是财大气粗了。
玉钏儿闻言自是大喜,便她姐姐在王夫人跟前那般得宠,似这等分量的金首饰,却连半件也无。
而自己才到焦家两日,就得了这般的赏赐,足见昨儿那番刻意逢迎没有白费。
一时也顾不得有创在身,又恣意的上前裹缠。
直撩的焦顺起了兴致,正要命她手足并用的消遣一番,却忽听外面香菱禀报,说是李纨差了素云过来。
这大奶奶在府里深居简出的,平日里极少和人联络,却怎么突然派了人来?
焦顺心下疑惑,推门出去细问,才知道素云竟也是来退还礼物的。
多半正是这个‘也’字惹了误会,香菱那泪痕未干的小脸上,竟透出几分惊疑之色想,显然由司棋的事情,推演到了李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