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然很清楚, 莫卿卿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这正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
然而,有一点, 风部有近万人。
近万人迁到树上住, 这将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程。
莫卿卿说住鸟窝, 假如只有几百人, 那没问题。可这是近万人, 没有那么多鸟窝可供人住。现在已经是风季, 如果把帐篷搭到树上, 树上风大,到夜里,大风一吹,帐篷便被风掀走了。要住到树上,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盖树屋。
要说盖树屋, 守着森林,那是自然不缺木材的。可这些树木比檀木还硬,一株树的树干直径能有十米粗, 就连树枝,直径好几米粗的也有的是。在没有电锯使用用兽骨磨成的武器的年代,不说刨木板这些问题,伐木就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大难题。
莫卿卿大张着嘴,愣了半天, 问:“伐木很困难吗?”
风倾然问:“不困难吗?”
莫卿卿眨眨眼, 想了想, 说:“很容易呀。”
吴闷闷扭头看向莫卿卿,不说话。
风倾然点头,说:“行。我就不让你砍树,你去帮我砍几根粗树枝就好。”她说完,对莫卿卿做了个“请”的手势,与莫卿卿出了风部大营,去到一片树枝掉下来不会砸到人和建筑物的地方,说:“就这棵。”她指着树上的树枝,说:“你随便伐一根直径超过三米的树枝就好。”
莫卿卿看了眼,指着最靠下最粗的一根树枝,说:“就那根吧,你让开点。”
这些根枝是大树的一根分枝,支径足有五米多,离地并不高,五十多米。
风倾然点头,说:“好。你要是能把这树伐下来,我给你记头功。”
莫卿卿的眼睛一亮,问:“真的?那奖励我什么?”
风倾然被噎了下。就莫卿卿这身本事,她还真是什么都不缺。她想了想,说:“我给你做身漂亮的新衣服吧。”
莫卿卿见到风倾然呆住,还以为没奖励呢,没想到居然有新衣服,顿时干劲十足地说:“你们盖树屋的木头,我都包了。”然后蹭蹭蹭地就往树上蹿去,蹿得那叫一个快。
风倾然和吴闷闷看得那叫一个叹为观止,就这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影子,哧溜一下子就没影了,她们估计就算是异兽在跟前,也追不上她上树的速度。
莫卿卿的声音从参天大树的高处传来:“那我伐木了哟!”
风倾然应了声:“好。”她拉着吴闷闷退得远远的,就怕这二货又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砍最接近地面的树枝,爬到树梢上去的,反正她是第一次见。
莫卿卿大喊声:“一,二,三,我跳!”
吴闷闷吓得一把捂住了嘴,连叫都不敢叫。
风倾然吓得一把抓住了吴闷闷的胳膊,话都说不出来。
树上一阵哗啦啦的树叶被重物刮蹭的声响,紧跟着两人就看到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轰——”地一声撞在那最粗的树枝上,随着“咔嚓”一声,直径五米多粗的树枝被撞断不说,连树皮都跟着被揭了一大片下来,在轰轰隆隆的声音中砸到了地面上,与之相随的还有“哎呀”一声。
风倾然:“……”
吴闷闷:“……”
她俩傻傻地站在原地,都不敢过去,就怕看到一个摔到骨折或不成人形的伤残人士。
旁边的哨卫听到声响,飞奔过来。
吴闷闷大喊声:“莫莫。”赶紧奔过去。
风倾然回过神来,飞快地赶过去。她大喊道:“小莫,小莫,你没事吧!小莫,回答。”
莫卿卿的声音响起:“等会儿,我的力气用大了点,骨……好像骨折了。”
风倾然顺着声音过去,只见莫卿卿趴在一大堆碎木堆中。她赶紧冲哨卫叫道:“去叫柳子澈,快!”
那哨卫见状,飞奔着往大营跑去。柳子澈的实验室是不敢进的,他到大门口后,便对门口的守卫说:“快去告诉柳医生,战神从树上摔下来了,把五米粗的大树枝都压断了,浑身骨折了!”
那守卫一听,这还得了,赶进进去报告。
柳子澈一听,先是觉得不能吧,又再想哨卫不可能说谎,她刚才也听到大营外的森林里有声响,当即拍着翅膀赶过去。她飞到空中,便见前方的森林让一根新断下来的树枝压倒了一大片丛林,非常显眼。她飞过去,一眼看到风倾然和吴闷闷在树枝丛中,问:“二货怎么了?”
莫卿卿一动也不动地趴在木头堆中,说:“我觉得我骨折了。”
柳子澈问:“疼吗?”
莫卿卿说:“我受了伤不疼。”
柳子澈问:“你觉得哪里骨折了?”
莫卿卿说:“不知道,我撞在大树上时就感觉浑身震了下,然后‘咔嚓’一声特别响,腿就麻了下。”
柳子澈说:“你先别动,我把你的靴子和腿甲拆下来看看。”
莫卿卿“哦”了声,乖乖地趴那没动。她说:“我要不要等伤势自然好呀,以前也经常摔骨折的。”
柳子澈哼哼一声,说:“你当我这医生是摆设呢?”她小心翼翼地把莫卿卿的靴子和腿甲拆下来,就看到莫卿卿两条白白嫩嫩细细长长的小腿晃悠了两下。再配合莫卿卿这造型,特别像闲着无事趴在床上骗她给她脱靴子。她顿时来气,说:“你给我站起来。”
风倾然和吴闷闷看到这据说骨头断了,趴在地上不动的人还能晃腿,顿时也是无语了。
莫卿卿狐疑地回头,问:“没事吗?”她爬起来,蹦了两下,说:“哎呀,没事耶。”
柳子澈:“……”她气得当场把莫卿卿的靴子和腿甲砸向莫卿卿的脸上,被莫卿卿一把接住。她砸完了就后悔,早知道就给二货没收了,非得等出够气才还给这二货。这二货!她气骂道:“你没事瞎捣什么『乱』?这树枝惹你了?玩跳树呀!”
莫卿卿很冤,说:“风倾然让我跳的。”
风倾然:“……”谁叫你跳的,我是让你砍树枝!她拍拍额头,对柳子澈解释道:“她说她有办法砍树枝,于是,喏,地上这根树枝就是她弄下来的。”对着莫卿卿,她觉得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柳子澈的眼睛一亮,问:“树屋的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