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一凡心想这贺老头也是个可怜人呢。
贺老头恢复了清醒,眼角里噙着泪水,一凡看他冷的直哆嗦,忙从包袱里掏出棉袍,给贺老头披上。
旁边那中年男人抹着汗,还打量着一凡。如果疯病发作起来,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贺老头已是五六十的年纪,也把那汉子累的够呛。
那汉子蹲在旁边问道,“你是谁家的后生呦,怎么和贺疯子一起?”
一凡给他们解释了一遍,说是路上遇到贺老头,跟着来到银杏村。
“哦...”那汉子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牵着牛车往回走。
旁边那妇女埋怨道,“阿九,你也真是,你莫非以为贺老头犯病是这孩子闹的?
人家都说了大老远从王城来的,你还以为他是...”
“你还说?”
叫阿九的汉子瞪着眼,那妇女也发觉说错了话,赶紧闭了嘴,讪讪的跟着牛车往村子走。
“你这后生不是去银杏村吗?走啊。”
那妇女掩着鼻子抱怨,“俺家这汉子对谁都好,就是对媳妇不好。”
“阿九呦,又给你添累了。”
贺老头在车上缓过神,脸上也恢复了血色,他唉声叹气的说道,“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又糊涂起来呦,怕是离着入土不远喽。”
“好了就好,乱想什么呦,回去喝碗热汤,早点歇着。”
阿九回头看了看贺老头,又拍拍那老牛快些走,“你当年救过俺爹的命,俺爹临终前交代过,得给你送终呦。
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好好活着就是。”
贺老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唉,我真不如跟着孩他娘吊死算了呦,怎么也胜过在这里一日日的痛苦。”
“你又乱说。”
阿九安慰道,“等回去我就去找村正,天太冷,路也远,下次就换个人送肥吧。”
“换个人?换谁去?”
贺老头长叹了口气,“但凡讲究点的谁能干这活?我现在还能动弹,就不能吃闲饭,捱过一天算一天吧。”
他们到了村寨门口,天色有点暗下来,大门两边站立着威武的大刀卫士,还有不少驻军府兵检查着进出的车辆。
阿九告诉一凡,如今银杏村人数众多,贸易发达,规模不亚于城镇。农田那边驻扎着东山大营一部,负责戍卫城镇,保护农场。
进入村子,一凡发现银杏村果真不小,虽然被称为村,却不比边界镇差,街道两边屋舍众多,商铺齐全。
可能整个村镇处于山坳之中,倚据着天险,银杏村不筑城墙,只是用削尖顶端的木桩当作栅栏围成一圈,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立柱加固,非常结实。
街口竖着一块孤零零,光秃秃的告示牌,继续往前走,左手边是一棵大树,下面有个撑着大伞的杂货摊。
一个穿着黄布衣,腰间扎着黑布带,身后背着灰草帽的老汉,正往车上搬着东西,准备收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