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和温水四溅,一片狼藉。
蒋如猛的跌落在沙发里,双手捂住脸,精疲力尽的低低哭泣,肩膀亦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夫人……”
佣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神情复杂的低声叫她。
“滚!”
佣人无声叹口气,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蒋如猛的抬起了头,眼眸里再无刚刚的失态,有的只是不易察觉的狠戾,咬咬牙,她冷声吩咐,“把江蔓清给我叫回来!”
她怎么就忘了,江蔓清就在夏晚的剧组里!
夏晚……
双眸一点点的变得幽暗,蒋如绞在一块的手指蓦然收紧。
别墅外。
江邵东阴沉着脸上车,胸口堵着的那股郁气始终无法消散。
“江董,”尽管深知有些事不该开口问,但李秘书到底担心他,还是开了口,“您怎么了?和……夫人吵架了么?”
江邵东闭上了眼,没说话。
长久的沉默后,他开腔,嗓音沉哑:“夏政陶还没回国?”
李秘书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没有,所以,还没办法拿到他的头发和……夏晚小姐的进行比对。”
江邵东闻言,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李秘书看了他一眼,想起刚刚接到的电话,压低了声音道:“江董,刚刚查到的消息,下个月九号,是夏晚母亲的忌日,我们只要跟着她,就能找到墓地,也就能……”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
江邵东眼皮颤了颤。
夏晚的母亲到底是不是意卿,那天就能知道了。
意卿……
“江董……”
江邵东猛的回神,幽幽看了眼别墅门口方向,再再开口,他的声音明显有些无力苦涩:“走吧,回公司。”
“是。”
盛希医院。
赵老看着护士替赵绾烟重新上药包扎,直到结束,仍是心疼不已:“绾绾,还疼不疼?”
赵绾烟摇头:“爷爷,不疼了。”
“绾绾……”多年的相依为命,赵老哪里看不出来此刻她的情绪有多低落,叹了口气,他爱怜的捉过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宽慰道,“别再想了,爷爷不是说过了么?生死有命,强求不得的,何况爷爷的身体,就算明天如常手术,也成功了,对我来说,不过是多了些日子罢了,你……”
“爷爷!”心底的委屈和难过一点点扩大,到最后,赵绾烟到底还是没忍住,猛的扑进了他怀里,“可是我不甘心啊,近在眼前的希望,说没就没。如果不是夏晚,事情根本不会这样!她……”
“绾绾!”赵老不赞同的打断了她的话,摸着她的头发,他让她抬起了头,“你不该这样,不要对夏晚有偏见,听话。”
“爷爷!”
“绾绾。”
四目相对,祖孙俩似乎在无声对峙。
最后,还是赵老先开了口,只不过面容愈发的严肃了起来:“绾绾,其实你心里应该清楚,不管大雅的事是不是意外,都绝不可能和夏晚有关系。”
赵绾烟咬唇,心有不悦的别过了脸:“爷爷,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她?偏向她?明明……”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股怨恨还是清清楚楚的飘了出来。
“绾绾,”赵老看着她,一针见血,“你执拗的怨上了夏晚,与其说是因为大雅这件事,其实,不如说这件事不过是一个触发点,你只是需要一个怨恨夏晚的理由。爷爷说的对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一下就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微微僵硬。
赵绾烟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绾绾……”
“爷爷!”赵绾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恼羞成怒的情绪在心底起起伏伏将她淹没,“我没有!”
赵老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尽是无奈:“绾绾,爷爷的身体没关系,但你和夏晚……”
“爷爷!”赵绾烟瞪大了眼睛,扬声打断了他的话。
夏晚夏晚……
又是夏晚!
为什么非要提她?!
夏晚她……
烦乱的思绪在这一刹那突然消退,赵绾烟猝不及防屏住了呼吸!
她怎么就给忘了,夏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