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闭了闭眼,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加大了些力道。
霍清随握住了她。
“去医院吧。”几秒后,夏晚重新睁开眼,对他露出勉力一笑,“可能……和今晚的事有关。”
霍清随没有迟疑,俯身亲了亲她:“好,给你拿衣服。”
很快,两人十指紧扣下楼。
走到玄关处的时候,夏晚脚步顿住。
“怎么了?”
夏晚望向厨房,抿了抿唇道:“我猜,夏政陶他……今晚应该都没吃什么东西,周姨不是煲了汤保温着么?我……带点给他吧。”
虽然极有可能带了他也不会吃。
今晚的事,她是提前知道的,甚至还是她和霍清随一起策划的,但夏政陶不是。
他……
霍清随明白她的意思,捏了捏她的手,嗓音轻柔:“我去拿吧,你去车上等我。”
“……好。”
习惯性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霍清随随即往厨房走去。
不多时,黑色宾利疾驰在了夜色中。
盛希医院。
踏出电梯后,夏晚一眼便看到了愣坐椅子上的夏政陶,一脸的挫败和自责。
他向来注重仪表,本身又儒雅,但此时此刻,他却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岁一样,身上的西服有些凌乱,头发亦是,彻底没了往日里的沉稳。
夏晚站在原地,心里顿时滋生出了一些说不出的滋味。
不由自主的,她紧了紧垂落在身侧的手。
好几秒,她才压下那些情绪。
“……爸。”她走过去,轻声叫他。
沉浸在煎熬中的夏政陶冷不丁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了头。
“晚晚……”
视线相对。
夏晚清楚的看到了他眼眶里泛着的微红。
他在隐忍。
微不可查的咬了咬唇,她尽量不刺激他:“情况怎么样了?”
夏政陶却像是瞬间崩溃了一样。
“还没出来……”双手掩住脸又胡乱揉了揉头发,他满心的痛恨和自责,“是我的错,如果我顺着她一点,早点察觉,或者考虑到她的心情,她就不会哭,不会跟我吵架,更不会……”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推开他跑出去的时候,他怎么没有马上追,为什么会愣了几秒。
就是那几秒……
等他反应过来要追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她的惊叫声,以及巨大的扑通声。
他看到的,便是她摔倒在楼梯下,大腿内侧流出血的画面……
那一刻,他真的很害怕。
现在,他更怕……
“是我的错……”自责后悔的情绪包裹着他,横冲直撞,让他窒息的同时,又让他无法从这种情绪里挣脱,只能被动接受这种折磨。
可他更清楚,一样在受折磨的,还有手术里的蒋曼妮。
都是他的错。
如果……
夏晚站在他身旁,听着他懊悔的话,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那股不是滋味的感觉更浓了,可是,她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唇瓣翕动着,好一会儿,她才放柔了声音挤出一句可能没什么作用的话:“爸,你别这样,谁也不想的。霍清随安排的医生是很有名的,一定会没事的。爸,你……”
“咔嚓——”
手术室的门在此时被推开,一直亮着的灯也灭了。
夏政陶站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失态的牢牢抓住了医生的手:“医生,她……她怎么样了?”早已习惯家属的反应,医生摘下口罩平静回答:“送来的很及时,夏太太和孩子都没事了,不过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要注意夏太太的情绪,保持好心情很重要。”
眼眸颤了颤,夏政陶松了口气:“那我……”
“不过……”
夏政陶刚送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万分急切:“不过什么?”
他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
医生没有在意,只是有些抱歉的看了他一眼:“夏太太已经醒了,她要我转告夏先生您一句话,她不想见您,希望……您不要打扰她。”
他没说的是,其实蒋曼妮原话说的是让他滚,声嘶力竭的那种。
他的话音落下,夏政陶脸色白了白。
“我……她……”松开抓着医生的手,一个无力,他往后退的时候身影不稳差点摔倒。
“爸!”夏晚眼疾手快扶住他,神色复杂,“先坐下吧。”
夏政陶没回应,任由她扶着自己重新坐回在了椅子上。
医生见状,抬眸对着霍清随颔首示意了下,便先离开了。
“爸……”夏晚试图安慰。
不想手腕蓦地被抓住。
“晚晚,”夏政陶呼吸有些不顺,“你说……曼妮她,是不是还在怪我,她会不会,会不会……”
或许是思绪还是有些混乱的缘故,又或许是害怕自责作祟,后面的,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爸,你别担心。”夏晚深吸口气说道,“我去帮你看看她吧。”
今晚宴会的事应该就是导.火索,无论是为了什么,她都应该去看一看蒋曼妮。
虽然……蒋曼妮极有可能也不想见她。
“晚晚!”夏政陶急切的看着她。
夏晚不是很有信心的安慰:“没事的。”
话落,她转头和霍清随交换了下眼神,等会儿由他留下暂时照看一下夏政陶,她则去病房。
霍清随自然没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