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眸,夏晚没有回头。
身后人也没有动。
两人诡异的沉默着。
直到——
“那个人醒了。”
夏晚猛地转身。
霍清随握紧了她的手:“陪你?”
他是知道的,她肯定要亲自去。
说不出的话在喉咙口滚过一遍又一遍,最终,夏晚点头,喑哑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恨意:“……好。”
霍清随闻言拉着她往外走。
一路再无言。
半小时后。
两人到达那个人渣所在病房门口,就那么巧,一道字字铿锵,饱含愤恨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我没有对那位纪小姐做什么,相反,是她想对我做什么,那是我的房间,我一进去,就看到她脱了衣服躺在我的床上!”
夏晚凌厉的眼神蓦地射了过去!
触目所及,就见一张儒雅成熟的脸此刻皱着眉正对站着的警察控诉着。
就是这张脸!
人渣!
禽兽不如!
手指倏地攥紧,夏晚呼吸已然急促。
房内,那个人渣的控诉还在继续——
“当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其他投资商送来的所谓‘礼物’,在商场上,这种情况不是没有,所以我打算问问清楚,如果不是,只是误会,我也好早些送她回去,谁想到……她一个劲的扑上来!而这个时候,我也看清楚了她是谁,她……”
声音停顿,男人失望又愤怒的摇头。
“我是我现在妻子多年没有联系的女儿,你说……她怎么能这么做?”男人挂了彩的脸上满是不解以及尴尬,“偏偏,她就是要对我做什么,哪怕我表明身份!她……”
越说,他的失望就越深,到最后,又变成深深的愤怒。
“另外,我要告打我的那个男人,他是故意的,故意伤害!我要告他!这两件事,我都会交给我的律师处理,警察同志,我都说完了。”
他看向询问的警察,满腔期待:“我希望,法律能给我一个公正!我……”
“法律的确会给你一个公正判决,”冷笑着打断他的做戏,夏晚走了进去,走到床尾,她站定,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和恨意,“时总,别急啊。”
冷不丁被陌生声音打断,又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鸿皱眉抬头,恰好撞入一双冷意深深的眼睛里。
但……
漂亮。
年轻。
脑中瞬间反应出第一印象,时鸿眼底不着痕迹闪过一抹惊艳和贪婪。
如果……
倏地,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就像是……
时鸿下意识看去。
刹那间,他呼吸一滞!
这个男人……
不知怎么的,时鸿只觉浑身的寒意都冒了出来,甚至连带着心肝脾肺肾都受到了侵袭。
不寒而栗。
脑中猛地跳出这个词,他的额头上亦冒出了一些冷汗。
“你……你们……”
等理智稍稍回归的时候,他才赫然惊觉,警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连门,都被关上了!
心头重重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觉突然涌出。
他大惊,但下意识强撑着:“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病房内空气的越来越稀薄,气压更是低到了谷底。
“你……” “不用急,”强压着熊熊燃烧的愤怒,夏晚盯着他,一字一顿,堪比西伯利亚的寒风,“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轰!
像是有道惊雷在头顶炸开,时鸿控制不住的脸色惨白!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先前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其中还混合着难以抵抗的心慌无措。
“你……你……”
瞧着他的样子,夏晚心中像是舒了口气,唇角薄凉挽起,她转身离开。
时鸿想也没想慌乱大喊:“你……等等!等等!”
然……
两人没有任何的停留。
时鸿彻底慌了,不知怎么的,一个念头忽的从心底涌出。
不会的。
不会的……
他不停安慰自己,没有证据的,不可能的。
然而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慌到不能自已。
恍恍惚惚间,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彻底忘了现在的处境,他想也没想就要下床离开。
“咔嚓——”
门在此时突然被打开。
还来不及欣喜抬头,一团棉花强行塞进了他嘴里!
时鸿惊恐睁大双眼,就见两个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男人一左一右扼住了他的手!
“唔!唔……唔!”
钻心的疼痛从十指处传来,他脸色煞白!
一阵又一阵!
疼!
病房外。
道上的男人瞥了眼房内,郑重点头:“霍太太,放心吧,我的手下动手,绝不会让人察觉出伤口,他们有分寸。”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那边也打点好了。”
微微颔首,夏晚紧抿着唇没说话,只是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早已紧握成拳,而指尖亦是泛白。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