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或许有些可怕。
眸色微暗,努力压下那些莫名涌出的害怕失去,他冷静开口:“这位先生,她……”
“袁先生,袁夫人。”
一道低冽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谭程一顿,下意识侧过了身。
下一秒,他整个身体僵住,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那人……
像。
袁铭和邬静同样震惊在原地!
他们……竟然来的这么快,查的这么快?!
还有那个女孩……
她……
霍清随将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握了握身旁人的手,他又看着谭程道:“谭先生。”
五分钟后。
七人分两边坐在了彼此对面。
偌大的客厅里,此刻诡异的沉默流转其中。
夏晚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那张和她相视的脸,越看,心就越难受,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一样,攥得她生疼,攥的她呼吸困难。
那是……
她的妈妈啊。
无边的酸涩汹涌而出将她淹没,她好难受。
她低下了头,死死的咬住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忍住不哭。
霍清随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给她力量给她安慰。
对面,谭程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了眼中。
渐渐的,他的一颗心下沉。
没人说话。
直到——
“谭程,”眨着眼睛,左曼看了对面一眼,用很小的声音问,“她……她怎么了呀?为什么看起来很难过?还有,我觉得,嗯……她长得,好像和我有点像,她是谁呀?”
她是谁呀……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夏晚。
“啪嗒——” 眼泪掉泪,而后再也忍不住,一点又一滴,汹涌而下。
左曼被吓了一大跳,攥着谭程衣服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紧了又紧。
她无措的看着谭程求救。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难过啊,那个女孩一哭,她也想哭。
好难过……
她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
左曼不明白,而让她更不明白的是,等她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站了起来,抽了面前一张纸巾,递给了那个女孩。
甚至,她还不由自主的说了句:“别……你别哭了。”
这一切,她做的很自然,就好像是有什么在指引她一样。
空气像是静滞。
夏晚震惊抬头,愣愣的看着她。
“给,擦擦。”左曼不明所以,固执的伸着手,想了想,又放柔了声音安慰道,“别哭了哦,我可以给你做甜品吃,甜甜的,等你吃完,保证就不难过啦。”
她的眼神很澄澈,不掺杂一丝杂质,让人心安。
心弦被拨动,夏晚动了动唇,伸出了手。
不想她还没碰到纸巾,就见面前人突然主动替她擦掉了眼泪。
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
夏晚呼吸微滞。
左曼没有察觉,依旧轻轻的擦着。
“好啦,擦掉了,不要哭了哦。”擦完,她直起了腰,笑盈盈的看着她,而后转身就要回去。
手,就在此时被试探的抓住。
左曼皱眉,回头。
“你……”
“妈妈……”
两道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眼前浮着一层水雾,夏晚执拗的抓着她的手,情不自禁的又叫了一声:“妈妈……”
左曼猛地回神。
妈妈?
她……她为什么要叫自己妈妈?
“你……”她慌了,下意识想要挣脱开她的手,可对上那双眼睛,她竟然有些说不出口,最终,她无措的,只能转头,“谭程……”
“左曼!”谭程立时起身,走到她身后,“这位小姐,你……”
“谭程……”突然感觉到手松了松,左曼松了口气,急急躲在了谭程身后,她的眼中尽是不安,甚至,她不愿意再看夏晚了,“她,我……”
她很迷茫,也很……害怕。
可心底最深处,又像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在蠢蠢欲动,似乎要破土而出。
她不安,眼角的余光却在这一秒瞥见了那个奇怪的男人还在盯着自己。
“谭程……”她更害怕了,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哭音。
南沉一颗心骤然一缩!
他想说话,想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承认,曾经被他宠到无边的女人,如今竟然……不仅排斥自己,还害怕自己。
刹那间,南沉面上全是颓然之色。
霍清随清楚两人现在的情况都不适合说话,没有浪费时间,他定定的看着谭程,冷静开口:“谭先生,我想,再否认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你身后的女士,她不是左曼,而是薄意卿,是华国安城,薄家的大小姐,薄意卿,也是我太太夏晚的母亲。”
哪怕早就知道,可这些话再听一遍的时候,谭程依然觉得震惊,觉得……不能接受!
霍清随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二十年多年前,因为一些原因,她和我太太被分开了。今天,我们很幸运,找到了她,谭先生,可否告诉我们,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不是……”
剩下的话还不曾说完整,却见邬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门口,情绪激动大喊:“出去!你们出去!”